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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2020年2月20日裁员,巨鹤集团下属分公司全面裁员。 集团现有正式员工2170人,仅下属酒店107家,投资额超过5亿元人民币的开发项目(不含银行贷款利息),每月维持公司运营的日常开支约为2.1亿元人民币。 到2020年1月底,账簿上有7.4亿现金。 62%的酒店关闭,开发项目全部暂停。 到2020年4月,将解雇685名员工,削减30%的集团高管,20%的中层管理人员和10%的员工。 2020年4月22日,“巨鹤”集团总部裁员。 总部分为总经理室,行政部,人力资源部,运营管理部,市场部,计划部,设计部,工程部,酒店管理部,新业务开发部和上市办公室。 截至2020年3月,员工总数为64人,月薪(税前)为1677,000。2019年,集团的年收入为41.7亿元人民币,利润为6.89亿元人民币。 总部目标:30%,即19名员工。 废除部门:将计划纳入市场,将设计和工程部门合并为技术中心,将新业务开发部门合并为市场部门,并废除上市办公室。 高管解雇:规划部主任1名,设计主任1名,新业务开发主任1名,上市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2名。 决策者:集团总裁左良主管:人力资源总监苏菲(Sophie),下午20:39 4月23日,巨鹤集团设计部总监翟翟来到公司总部办公室开业。 乍一看,他看到了该小组人力资源总监索菲(Sophie)的脸蛋冷,、短发,紧身的灰色西装,美丽却冷漠的脸庞和冰冷的声音:“安先生,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 “很久?” “他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到索菲,”他只是想割让我,索菲点点头:“我们已经工作了一两年了,希望您能理解。” “啊!” 翟斋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剪下来呢?” 索菲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无法削减自己。必要时,公司会派人削减我。也许是我的副EWA与我讨论了赔偿问题。” “哈哈。” “别告诉我。我今晚不想说话。我的兄弟还在楼下等着我唱歌。” “不,对不起,总统。今天,我们不得不谈谈。” 索菲的态度很坚定。 “操你。” 一个翟转身离开。 索菲紧紧跟着他。 “公司已经给了您计划,将不会减少任何补偿。” “ N + 1?胡说!我想在今年年底达到底线。”我不会回家。 “最重要的只是这个月。” 这时,索菲(Sophie)已跟随Yasha到达电梯的玻璃门。 安斋转过身来:“怎么可能?我现在出去找合适的工作吗?许多公司裁掉了整个设计部门,他们会招聘我收入水平的设计主管?如果您希望我离开公司, 在这里,底线是整年的收入。“索菲去了安妮的房子:“总统安,这不符合劳动法。” 翟(Zhai)瞧不起比自己矮的索菲(Sophie):“劳动法?我要钱。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会去的。开个玩笑,我可能半年都找不到工作。你不知道 索菲轻描淡写地说:“这取决于您在此期间能否合理地看到您的薪水。实际上,如果我是您,我会拿我应该得到的补偿,然后接受比月薪低40%的月薪。 现在,找到合适的工作。” “ 40%?”安斋的眼睛是红色的,“你知道我每个月要付多少个月吗?你想还多少信用卡?”“我知道。” 索菲点点头。 “深圳湾的房子非常昂贵。你有两个孩子,他们几乎是深圳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不幸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你只能回到下一个地方。” 安翟咬了一下牙,点了点头:“回到下一个地方?你知道吗?今天下午你宣布决定解雇我的公司后,我四点离开了公司。那时,你知道吗? 我看到了吗?我看到放学后的孩子们在楼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的孩子们离开学校。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我从来没有提前离开过工作。我什至不知道那种 楼下晚上的景象就像。我几乎不在九点钟之前离开公司。当我离开时,天很黑。你知道他说得越多,他就越兴奋,“我为公司工作。 我很努力,很努力。 我没有周末或年假。 我已经给了一切。 现在您可以通过劳动法告诉我一些事情,让我这样走吗? 可能吗? 可能吗? “他吼叫。索菲退后了一步。她很害怕,但她仍然说了一句话,对她来说,这可能是错误的,不应该说,但那句话太无情了:”总统,我需要提醒你 公司-“她停了下来,“不是你的家。”“我去找你!!!”安翟用他所有的力量来展示他从未有过的暴力和冲动。他突然推了索菲。 苏菲和她身后的单扇玻璃门都买不起。 PA! 呼啦! “透明玻璃摔成无数锋利的刀片,刺伤了索菲的身体和脸,狠狠地划过。“啊!”尖叫声惊动了所有人。4月23日下午23:07,梦in以求的索菲亚被唤醒。 靠着木制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她裸露的胳膊伸到床上,闭上了眼睛,拔下了手机的充电线,看了看屏幕:“妈妈。”“你好,这么晚了 ? ““你姐姐索耶出了什么事。”““?!”索菲亚立即醒来。“怎么了?”“索菲砸碎了玻璃门。”索菲亚坐起来说,“玻璃门? 她在哪? ”“深圳。”“她是怎么打的? 可以吗? ”“她被推到门上,她的头,脸和身体都被玻璃划伤了! 她也是。 四月份,她穿着一条没有腿的裙子。 我刚收到视频,那是一团糟……““那里很热。”索菲娅下意识地回答,“然后,那个人为什么推我姐姐?”“这不是裁员! 据说是被她裁掉的导演。 喝酒过多后,她回到公司与她吵架。 你姐姐也是。 那个人的力量是什么...““啊? 不可能是真的 我们还将裁员。 哪有这回事。 “索菲娅大为震惊。的确,AEW最近一直在裁员,这让她很累。”“但是那边有这样的人!”“现在呢? 我们去深圳好吗? “ “我才知道。 快点给我订票。”“好,但是你得坐飞机去长沙。 让我的叔叔载你去。”“好,我现在就预订火车票。”“等等。 我要订您的高铁票。”“好吧……”

4月24日上午 07:07  “Susan吗?我是Lynette,不好意思这么早电话你,我上午有个面试,能帮我带一下孩子吗?……哦,好吧……没事,我再找别人。”  “Gabrielle,我上午有个很重要的面试,你能帮我管一下岳岳吗?呃……我忘了你出差了,不在深圳。不好意思……”  “Marry,我是Lynette……哦……你是……她上班没带手机?”  4月24日上午 08:57  “岳岳,妈妈今天上午在这个楼里面试,没人能带你,所以妈妈把你带过来,你要听话哦。”  “有鸡翅吃吗?”  “不行。”Lynette坚定的摇摇手,“你昨天刚吃过。”  “冰淇淋呢?”  “可以,但只能是一个球。”Lynette说话的时候喜欢摇手指。  “巧克力的。”  “OK!”  电梯门开了,Lynette拉着胖乎乎的岳岳走向“居合集团”的前台,前台看到一个身着米白色修身职业套装、身高接近一米七、留着干练的短发,初一看脸型稍有点硬,但仔细看,无论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却都是很精致的,而且她的皮肤是极白的。她的微笑令前台自惭形秽——自然、温暖却又是职业的。  “您好,我约了面试。”Lynette说,“是跟你们付总联系的。”  前台看看Lynette身边虎头虎脑的男孩,有些疑虑——没见过带孩子来面试的,但她还是很快的回应Lynette:  “请跟我来。”前台将Lynette与岳岳引到了会议室门口:“您在这里稍等。”  “谢谢。”Lynette并没有急着进会议室,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小会议室,两面是墙,两面玻璃分别对着走廊与外部的敞开办公空间,这样在里面是能看到外面办公空间里的情况的。Lynette找了个没有电脑的空位,让岳岳坐下,拿出手机架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了蓝牙耳机,虽然有点大,但还是套在了岳岳的头上。她又习惯性的用手指点着岳岳:  “汪汪队、佩琪、乐迪、奥特曼随便你看,但是,不要下载‘吃鸡’。”  岳岳使劲的点点头。  “OK。”Lynette又拉了拉上衣与裙子,走进了会议室。  Lynette在会议室坐了五分钟,看着岳岳在外面静静的看着手机。  一位身着全蓝套装的女士进了会议室。  “你好,我是这边人力资源副总监Ewa。是梅女士?”她进来的时候看着有些匆忙,应该是刚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走出来。  “可以叫我Lynette。”Lynette微微一笑。  “好的,Lynette,我在这里代表HR部门跟您做一下面试,稍后由我们的总裁在对您做一下能力上的面试。”  “OK。”  “您之前在深圳一家上市工作做副总裁?”Ewa打开简历一边看一边问。  “是。”  “分管哪些工作?”  “行政、人事、企划与财务。”Lynette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的瞥一眼岳岳。  “我看简历里体现的,您在那家公司的年收入保底是90万?”Ewa有意识的盯着Lynette的眼睛看。  “是的。”  “那您去年的实际年收入是多少?”  “110万。”  “您对我们公司月发的需求是多少?”  “最低税前6万一个月。”Lynette又悄悄的瞥了一眼岳岳,她忽然发现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岳岳的身后看他玩手机。  “您离开上一家公司的原因是什么?”  “与总裁的理念不合。”Lynette一边回答,一边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心里有点吃不准这个人是谁。  “方便告诉我那些方面的理念不合吗?”Ewa已经注意到Lynette的眼神老往外走,顺着她目光的方向,Ewa也看到了那个孩子与背后的中年男子。  “经营方式,与财务管理模式。”Lynette看着岳岳做出了回答。  “那是您的孩子?”Ewa问。  Lynette回过来看着Ewa:“是的。”  “您带着孩子来面试?”Ewa问这问题时带着笑意。  Lynette点点头:“今天家里没人管孩子,所以带过来了。”  “很可爱。”Ewa说。  “谢谢。”Lynette淡淡的回答。  “您结婚了?”  “没有。”Lynette早就准备好了回答这个关键的问题,“我是单身妈妈。”  “哦……”Ewa点点头,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那个刚才站在岳岳身后,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Ewa第一时间起身:“左总。”  左总点点头,坐下了:“我叫左良,是这边的总裁。”  Lynette微笑着点点头:“您好,左总。”  “那是你的儿子?”左良看看外面的岳岳。  “是的。”Lynette点点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带孩子来面试的。”左良拿出了一根电子烟。  “我家阿姨今天回老家了,没人带孩子,我就带他过来了。”  “呵呵。”左良笑得很干,看看岳岳,“他在吃鸡哦。”  Lynette淡定的一笑:“他自己会下载,我也没办法。”  左良吸了一口电子烟:“谁教她他的。”  “他乡下的表哥。”Lynette耸耸肩,“去年暑假学会的。我也很难管住。”  “他在我的公司上班时间,坐在工位上玩吃鸡,似乎不太合适。”左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Lynette扭过头去看岳岳,发现岳岳的背后又站了一个年轻的男性的职员。  Lynette站起身:“我出去跟孩子说一声。”  “不用。”左良的笑容中,Lynette看到的是苛刻,“孩子嘛,无所谓。只是这个员工,应该开掉。”  Lynette嘟嘟嘴巴:“我听说贵公司的HR总监受了伤?”  “是啊。”左良的笑几乎是没有温度的,“所以,我赶紧约你面试。”  “但是,我跟猎头谈的是应聘副总裁,不是人力资源总监。”Lynette听出了左良话里的味道。  左良拿起简历,翻过去,又翻回来,“呵呵”了一声:“我们副总裁的保底可到不了90万。”  “那是多少呢?”Lynette问,说实话,她非常不喜欢左良,这一刻,她甚至想起身走算了。  “70万。”左良说,“我之前不配分管二线的副总裁的。”  Lynette用微笑回敬左良:“不好意思,左总,我和猎头谈的是90万保底。如果满足不了,那我就先走了。”  左良停顿了一下,诡异的一笑:“你知道我们HR总监是被被解雇的员工撞伤的?”  “我知道。猎头已经跟我说了。”  “是这样……”左良探下身子,“我这一个月的裁员目标是30%,可索菲被撞伤后,我相信HR部门的员工压力应该很大,包括Ewa。”他说着看看身边的Ewa,Ewa赶紧低下了头,“如果你在一个月内实现了这个目标,我给你副总裁,给你90万。”  对此,Lynette并没有什么压力:“可以。”  “那就说好了?”左良的笑容里总有说不出的内容。  “嗯。”Lynette点点头。  “那今天的面试我可以出一道题吗?”  “请。”Lynette已经预感到这道题应该是不怀好意的。  “今天,把他裁掉。”左良指指那个站在岳岳背后笑着看孩子吃鸡的年轻人,“而且他不需要补偿。”

4月24日上午 09:27  Lynette:“你叫柯联?”  “是。”小伙子看上去显然是紧张的。  “你知道他是我儿子吗?”Lynette指指外面那个正在吃前台阿姨给的糖果的岳岳。  “啊?”柯联显然是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Lynette仔细捋了一下逻辑:“是这样,柯联。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很遗憾,我要和你谈的却是希望你能辞职,因为你在上班期间看我的儿子玩游戏。在这个裁员的节骨眼,你撞在枪口上了。”  柯联二十五岁不到,拥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大眼睛里此刻装的都是可怜:“可是我,只是看了一会儿。”  Lynette说:“如果你不愿意辞职,必须接受20%的降薪,这样——你的月发会降到7000。”Lynette的眼神很坚定,这种局面她起码经历了五十次,这种员工的心虚她一眼就能看到底,“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案,毕竟,现在外面的工作不好找,尤其是像你这样缺少学历的行政经理。”  “我——”柯联看上去很慌,“我、我——”  “这样。”Lynette探下身子,“我可以给你一个方案,你帮帮我,今天就提辞职,我加你一个微信,把补偿打给你,你可以算一下N+1的补偿,应该是26000的样子,你看可以吗?”  “嗯?”柯联显然是没搞懂这里的逻辑,“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份工作,这是公司给我的面试题目。”Lynette把口罩戴上了,“你接受,我就马上把钱打给你。”  “呃……”柯联犹豫了一下,问,“我还有些加班的费用可以算……”  Lynette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那看来我们是谈不成了。你这种情况,我不需要讨价还价,我放弃这份工作,你继续在公司呆着等Ewa来降你的薪吧。”她说着就要往会议室外走。  “别别,我加你微信,然后马上辞职。”柯联赶忙也站了起来。  “OK。”Lynette打开微信,“我先转你13000,然后你在半个小时内提交辞职报告,我再把另外的13000打给你。”  “可是……”  “你是准备谈崩吗?”Lynette又把手机收回去了。  “不、不……我加您微信……”  当柯联扫Lynette的二维码时,Lynette说,“你要保密。然后我会让朋友的公司聘用你,月发8000,你觉得怎么样?”  “啊?”柯联一愣。  “13000,我已经转给你了。”  4月24日上午 10:18  左良:“你是怎么做到的?”  Lynette:“摆事实,讲道理。”  左良点点头:“你吓唬他了?”  “算是吧。”  “那就是,你成功的通过了面试。然后一个月,30%的裁员。”左良说,“而且,你也有被员工伤害的风险哦。”  Lynette笑笑:“我想,员工会讲道理的。”  “OK。”左良摊摊手,“欢迎你来到‘居合’。”  “谢谢。”  “怎么称呼你?Lynette?”  “您可以叫我梅清。”  4月24日上午 10:31  左良看梅清走了,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乔总吗?”  “哦,左总。”  “梅清刚走。”  “她应该很失望吧。”  “不,我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她要做到裁员30%。”  “什么?我们说好的。”  “乔总。”左良吸了一口电子烟,“您放心,这是Mission Impossible。”  乔总冷冷的一笑:“你低估她了。她擅长完成Mission Impossible。”

4月24日上午 11:01  “岳岳,你确定要草莓口味吗?”梅清认真的盯着岳岳。  岳岳五岁半,身高已经到115cm,体重超过了30kg,看上去敦敦实实的,长了一对浓眉加一双小眼,稍有些风吹草动,头发就会被汗润的湿哒哒的耷拉在头顶,脸蛋总是红扑扑的,他有张秀气的小嘴巴,这使他看上去俊俏了许多。他小小年纪,嗓音却是有些层次感的:“妈妈,我确定要草莓口味。”  “是这样,岳岳。”梅清低下了腰,“我们说好只吃一个球。你说要巧克力口味的,可你却临时变卦要了一个香芋的,之后你又要第二个,我让步了,可第二个,你要的又是草莓口味。你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不可能有第三个,如果你想吃巧克力,最好就在这第二个选掉,明白吗?”  岳岳眨巴眨巴眼睛,问:“妈妈,什么是侥幸心理?”  梅清想了想:“侥幸心理就是,我们已经说好的事情,而且是已经很确定的事情,你觉得临时还是可以变化的。比如,说好是一个球,可你现在就要两个。而我,确实也助长了你的这种心理,我答应了。但你不能总想变,因为妈妈是有底线的。”  “那什么是底线,妈妈?”岳岳问。  梅清知道儿子要干什么,于是简洁的回答道:“底线就是,你今天只能吃两个球。”  “底线就是不能增加球了吗?”  “对,是的……但你……”  “那我可以吃两盒吗?”岳岳指着那种盒装的、比球状的分量更大的冰淇淋。  “不行……”  “可是妈妈,我第一盒要香芋的……”  “不行……”  “第二盒我可以是巧克力的……”  “不行……”  “妈妈,一盒是你的底线吗?”  梅清已经听见服务员在笑了,她自己也苦笑不得,只好迅速回答了一句:“是的。”  “那我就要一盒吧,巧克力口味的。”  “嗯?”梅清抬起头,看两个服务员已经捂嘴在笑了,她看看那个盒子,这才意识到,这一盒哪止两个球的分量,四个球都有了,她忙跟岳岳说,“可是,妈妈觉得……”  岳岳却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梅清,梅清却发现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关于“底线”的问题。  “好的。”梅清咬咬牙,“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底线都是有条件的吗?”  服务员们彻底笑开了,梅清则是咬咬牙,点点头:“是的。”  “好吧。”岳岳的表情似乎很无奈。  “条件就是……”  “条件就是下次不能吃一盒?”没等梅清说出来,岳岳就插嘴进来了,这话把梅清说的一愣,她自己都笑了:  “是的。”  “好吧。”岳岳认真的点点头。  梅清直起身子,对着服务员说:“来一盒吧,谢谢。”  “妈妈,你不要来一盒吗?”  “不用,你也别想。”  “妈妈,你的底线是零盒吗?”  “你能不能不说话了?”梅清哭笑不得,这时,手机又响了。  “乔总。”  乔总:“你在哪儿?”  “卓悦汇啊。”  “你去左良那边应聘了?”  “是啊。”  “你不知道他公司现在很乱啊。”  “知道啊。”梅清狠狠的瞪了岳岳一眼,“洗手!”  “嗯?”  “不是说你。”  “你就不能在我这里做下去?”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太好。”  “我可以不对你那么好的。”  “不必了。我一个单亲妈妈,没有找男人的想法,更不需要老板来追求我,我这辈子不可能了。”  “不可能就不可能了啊。”  “好了,我要陪岳岳练琴了,你忙你的。”  乔总赶紧说:“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晚上我要带岳岳去踢足球。”  “踢球?在沙河那边吗?”  “拜托,乔毕邨,让我安静两天好不好。”  “那两天后吃饭?”  “好啊。”梅清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岳岳,练琴!挂了哦。”  岳岳却是一脸懵懂:“妈妈,我们没带琴。”  “吃你的。”梅清把勺子递给了岳岳。  “妈妈。”岳岳一边舀冰淇淋,一边说,“是乔叔叔吗?”  “是。”  “为什么你一跟乔叔叔打电话就说我在练琴呢?”  “因为——”梅清想了想,“我只有在你练琴的时候火气才特别大,这样就能把他吓退。”  “为什么要吓退他呢?是因为你的底线吗?”  梅清看看岳岳,苦笑着说:“是。”

4月24日下午 13:37  左良赶到香蜜湖的时候,乔毕邨已经在会所洗完澡出来坐下了。  “乔总。”左良笑的不咸不淡,在其对面坐下了,“今天打了几杆啊?”  乔毕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吃饭了没?”  “没有啊。”左良说,“我这个点过来就是想吃点点心的。”  “我要了泥猛粥、小笼包、凤爪、生菜,你呢?”乔毕邨开了一袋“凤凰单枞”,倒进白瓷壶里,提起铁壶将开水倒入茶壶,洗了一泡茶,将茶倒在了茶盘里。  “一样啊。”左良笑呵呵的。  “好啊,服务员——”乔毕邨又泡了一壶,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一点都没给左良留,“一样的给左总再来一份。”  左良明白,乔毕邨又在装那个啥了。这位乔总,1982年生人,不到三十五岁已经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板,公司主营AI与无人机,南山区科技园区高新圈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他长得比较白净,皮肤保养的非常好,身材维持的也比较适中,只是看着不强壮,甚至有点阴柔。他喜欢戴黑框眼镜,而且是各种各样的黑框眼镜,无形之中也成了具有他个人特色的意义符号,圈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黑边”,而对于左良而言,相对于“黑边”,他更喜欢“牛鞭”。在乔毕邨给他打电话提醒他自己心仪的女人要去“居合”面试之前,左良一直怀疑,或者说希望这个尖刻、自恋的上市公司老板是一个同性恋。  “梅清的事情不好意思哦。”左良嘴上是道歉,脸上却是很坦然的。  乔毕邨摇摇头,一脸的不爽:“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左总,你要知道,猎头都是有原则的,梅清之前在我的公司分管HR,她找的猎头那可不是一般的有底线,如果这样说,你应该可以理解,我能这么快的了解到她要去你的公司面试,我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吗?”  “代价?”左良冷冷的一笑,“就是钱喽,乔总又不缺这点钱。”  乔毕邨“呵呵”笑了一声:“左总,不光是钱啊,是我亲自去求这家猎头的老板好吧,就像求你不要录用梅清一样。”  “很抱歉。”左良耸耸肩,“我会开掉她的。”  “那是最好了。”乔毕邨喝了一口茶,“泉州那个楼,两个月后开始招商,‘亚朵’、‘全季’、‘君亭’这些都在跟我谈,两个月,够你开掉梅清了。”  左良点点头:“差不多。”  “服务员!”乔毕邨喊了一声,“给左总拿个茶杯来。”  4月24日下午 15:29  宝安机场的出口右侧是“喜茶”,左侧是“KFC”,于是,梅清的手里是“芝芝桃桃”,岳岳的手里是蛋筒冰淇淋,当然,还是巧克力的。  “外婆!”  梅清正在看手机,听到岳岳这一叫,一抬头:“妈——嗯?”梅清看到老太太的背后有个小伙子,个子超过一米八五,黑黑瘦瘦的,长得挺帅气的,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还冲着梅清笑:  “姐!”  梅清皱皱眉头,迎了上去。  “梅清啊,怎么这么急?”梅母问。  “阿姨的父亲过世了,回湖南了。”梅清搀住母亲,“我这两天刚刚换了工作,肯定忙,所以要您过来帮帮忙。”  “嗯,你电话里都说了啊,就是便宜了你爸。”梅母苦笑道,“我一走,他这酒啊、烟啊又要拿起来了。”  “岳岳,认识我吗?”那个管梅清叫“姐”的小伙子正蹲着逗岳岳。  “舅舅。”岳岳刚叫完就被小伙子抱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梅清冷冷的问他。  “呵呵。”梅母又是无奈的一笑,“又打架了呗。”  “你可真能啊。”梅清差点就咬牙切齿了。  小伙子对着岳岳吐吐舌头,没吭声。  “梅舫啊,你姐为你操碎心了你知道吗?!”梅母一边骂儿子,一边拼命使眼色。  “姐——”梅舫赶紧一脸诚恳,准备对梅清说些什么,梅清直接来了一句:  “别道歉,没意……”她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喂,Ewa。”  “Lynette,左总让您赶紧来公司。”Ewa说话的语气很慌张。  “现在?”梅清有些犹豫,“出什么事了?”  “索菲的妹妹来了,赖在左总办公室不肯走……左总让您赶紧过来处理。”  “索菲?”梅清听着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那个被人撞在玻璃门上的HR总监……”  “哦……”梅清看看表,“好,我马上过来。”

“我今天到医院,我姐姐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人陪床,甚至连护工都没叫好。住院的费用全是我姐自己承担的,你们是什么意思?”Sophia问。  Sophia进了“居合集团”径直就往里走,凭着她对常规办公布局的判断,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左良的办公室,恰好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正有人给绿植浇水,于是她直接就进了左良的办公室,并第一时间就坐在了沙发上,之后这一个半小时就再也没站起来。一开始,左良不在,总经办主任和Ewa试图让Sophia换个地方坐坐,但Sophia岿然不动,并要求说话算数的人跟自己谈。这几个人也知道Sophia是索菲的妹妹,都了解索菲出事时的惨状,上来就失了气势,另一方面,他们也怕沾上这事,所以尽量保持距离,索性便给她泡上茶等左良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左良回来,一看办公室里坐着人,一问又是索菲的妹妹,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冷冷的坐在了办公桌后面,与Sophia隔着五米开外相视,还没等Sophia说话,就让Ewa叫梅清过来处理。Sophia自然顾不了这么多,果断的开始质问公司在其姐姐受伤以后种种的不作为与不负责任的行为。左良一开始是让Sophia和Ewa谈,Sophia则坐在左良的办公室里与Ewa谈,左良则忙自己的,拿个鼠标看电脑,耳朵却很仔细的听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几个来回,左良就听明白了,Ewa遇到HR的老法师了,Sophia一条条、一款款讲得清清楚楚,Ewa根本就对不上,疲于招架,一会儿就丢盔弃甲了。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左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吧”,Sophia马上就问了这一句:  “我今天到医院,我姐姐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人陪床,甚至连护工都没叫好。住院的费用全是我姐自己承担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左良拿出电子烟,淡淡的说:“Ewa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安宅伤到了索菲,他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们也报警了,善后的处理也应该由安宅来负责,这难道不清楚吗?”  Sophia冷冷的看了一眼左良,问:“你是老板?”  左良不屑的看了一眼Sophia:“你在这里坐着,不就是因为这里是老板办公室吗?”  Sophia问:“安宅是你们的设计总监吧。”  “曾经是。”左良看着电脑,手里摩擦着鼠标,“不过已经被解雇了。”  “操作解聘流程的是索菲吧?”Sophia问。  左良知道Sophia要说什么,干脆就不回答。  “那现在,索菲还是不是‘居合’的HR总监?”Sophia继续问。  左良点点头:“是啊。”  Sophia压着怒气,说:“我觉得这个道理很浅显,我姐姐为公司做事,在解聘公司骨干的过程中受到人身伤害,在法律结论还没有形成之前,公司是有义务为其承担医药费用的,而且,我姐姐因为替你做事躺在病床上,公司居然没有人前去照顾,这是非常无情的行为,贵公司的企业文化实在令人寒心啊。”  就在这时,梅清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左总。”  左良一抬头,对梅清做了一个“进来”的手势,紧接着对Sophia说:“你可以跟我们梅总谈。”  梅清一看Sophia,不禁愣了一下。Sophia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但似乎也在仔细打量她。  “我还有个会。”左良站起身来,步伐紧凑的往外走。Sophia下意识的站起来,梅清也是下意识的站到了Sophia的面前,微笑着问:  “我们在这里谈?”  “舅舅,你看对面是什么?”岳岳指着路对面的“金拱门”。  “麦当劳啊。”梅舫说完,继续紧张的按着手机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岳岳想吃什么吗?”梅母问。  “冰淇淋。”岳岳说,“巧克力的。”  梅母自然不知道这是岳岳第三次提出吃冰淇淋了,更是忘了到机场的时候,岳岳还在舔冰淇淋,做外婆的,这种事情当然是极其乐意做的:“那外婆给你去买个?”  “我去吧。”梅舫放下手机,用手拍了拍岳岳的后脑勺,便三步两步到了路对面。  “岳岳。”  岳岳一抬头,看梅清从大楼的转门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女人。  “妈妈。”岳岳叫了一声,眼睛却去看路对面的舅舅。  “你儿子?”那个女人问梅清。  梅清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对梅母说:“妈,我还要去办点事。你跟——梅舫呢?”  “他去给岳岳买冰淇淋了。”  “冰淇淋?”梅清看看对面的“麦当劳”,低头有些严厉的对岳岳说,“岳岳,你怎么答应妈妈的?今天已经破例让你吃了两次冰淇淋了,今天绝对不能再吃了。”  岳岳一嘟嘴,一抱小胳膊:“哼!”  “好了,明天不吃就是了。”梅母出来打圆场。  梅清则又转回刚才的话题:“妈,一会儿你和梅舫跟着岳岳去我的公寓,我会把地址发微信给梅舫,到了楼下岳岳都认识的,你们先回家等我……”  “那钥匙呢?”  “不用钥匙,跟着岳岳走就行了,都是人脸识别,房门是输密码的,密码岳岳知道。冰箱里还有些菜,您可以炒个蔬菜,做个汤,我办完事也会打包点吃的回来,好吗?”梅清拍拍岳岳的肩膀,“你乖点,把外婆和舅舅带回家。”  这时,梅舫手里攥着一个巧克力蛋筒回来了:“姐。”  梅清从梅舫手里接过蛋筒,转身问身后的那个女人:“Sophia?”  “嗯?”Sophia看梅清把蛋筒递向自己,觉得很惊讶。  “你吃蛋筒吗?”梅清问。  “不,我一般吃原味的,这个热量太高了。”Sophia摇摇手。  梅清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入嘴。  “妈妈——”岳岳忍不住叫出了声。  梅清很快又咬了一口,“巧克力的火炬”几乎已经没有“火焰”了,梅清这才把剩下的冰淇淋交到了岳岳的手中:“罚你一个月不许吃冰淇淋。”她接着又对梅舫说:“我把地址发给你的,叫个车过去吧。”  交代完了,梅清便和Sophia去地下车库,一进电梯,Sophia问:“你儿子叫岳岳?”  “嗯。”  “岳飞的岳?”  “嗯。”梅清点点头,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  “你在北京呆过吗?”Sophia问的时候却也没去看梅清。  “只呆过很短的一段时间。”梅清很坚定的回答。  “哦。”之后,直到医院,Sophia没再问什么。

4月25日上午 09:41  “不管您怎么看待这个事情,在索菲的问题上,判定是工伤绝对没有问题,无非是安宅触犯了法律,可我们是无法回避责任的,而且,索菲是我们的员工,安宅到目前为止,没有走完离职流程,也就是伤害的主动方与被动方都还是我们的员工。所以……”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左良不耐烦的打断了梅清的话,他松开了鼠标,又去摸电子烟。  “我觉得您都知道。”梅清淡定的说,“但我仍然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  “Lynette。”左良一脸的不屑,“你是想做我的副总裁的,不是吗?”  “是。”梅清点点头。  “那你不知道你的总裁在想什么吗?”左良几乎是用上了质问的语气。  “我知道。”梅清并没有示弱。  “那你说说。”左良摊摊手。  “正因为您知道这件事很麻烦,正因为您知道公司在这个事情里择不出来,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闻不问,一切公事公办,等着司法认定,包括仲裁。”梅清说话的时候看着左良的眼睛,那显然不是副总裁看总裁的眼神。  “那就是你明白喽。”左良说,“明白还跟我说那么多干嘛?”此刻的左良是很爽的,他一直认为,如果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那做老板,就是做恶人,而做恶人是需要勇气的,得罪别人总有负能量,甚至会有报应,所以恶人可以做,但要适可而止,索菲受伤就是印证。可是现在,天上又掉下来一个梅清,一个履历精彩、能力应该不错、又亟需证明自己的梅清,更关键的是,梅清的前老板千方百计的要左良开掉梅清,那这个事情就有意思了,左良完全可以躲在后面,狠狠的虐梅清,同时又让梅清狠狠的去虐员工,等到借她的手把该裁的、不该裁的,都裁的差不多的时候,梅清估计也快被他给虐走了,所以,这恶人做的放心大胆、两边渔利,也不会有什么负能量与报复直接施加到他这里,这恶人做的爽啊。  梅清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但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这老板的冷漠、苛刻她却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只是人家刚刚发了offer,眼前又不是好找工作的时机,加上老太太和弟弟都已经到深圳跟她挤到一起住了,这个时候,她是不会因计较这些而打退堂鼓的,何况,她跟过的老板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有些事情很难说,有些老板看上去跟周扒皮似的,相处久了,容易互相了解,只要不违法、不害人,做起事情来倒也简单;而有些老板看上去慈眉善目,张嘴闭嘴都是文化、事业、关爱,实则两面三刀,笑眯眯的就把你诳坑里给埋了。所以,对于梅清而言,做个管二线的副总裁,收入能到百万,这老板只要不是变态狂,只要不做违法的勾当,只要不骚扰她、辱骂她,就算不错了——可这百万,也是为了岳岳,如果没有这孩子,那她可要好好挑挑了,毕竟,她MBA毕业第三年就当上了世界五百强北京公司的HR副总监,孩子,唉……孩子,没有孩子,女人是不完整的,可完整了……这就像邵淮秋、水石、阿斋他们喜欢吃的煎饼果子,没生孩子的女人就是那鸡蛋,怎么看怎么舒服;然后拿起来在那铁板上敲开了,抹平了,撒上葱,还问你要不要辣,大多数都要,那就再放上辣酱,油条、火腿肠再往上一搁,在用铲子把这蛋饼一包——这算是嫁人了、生了孩子了,人生完整了,价值实现了,就这样了——这就是梅清目前的想法,已经不是那透着新鲜的鸡蛋了,那就勤勤恳恳的做好鸡蛋煎饼吧。但不管怎样,她可以不情绪化,但必须是职业的、理性的:  “左总,我们这样不理不顾,是会激怒索菲和她们家的,这在未来会对我们不利。”  “你是说她们因为生气会要的更多?”左良问。  “是啊,我们不谈道德与爱。”梅清回答,“但是,索菲确实是为了公司受了伤,她的脸上、手上、腿上,肯定是要做整形的,费用肯定不低,但我想按照惯例也不可能通过法律、仲裁给到她满意的数字,而且,她还是我们的员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去激怒她和她的家人。。”  左良冷冷一笑:“我从来不相信善良会让我们付出更小的代价,反倒是最初的强硬可以有效的降低对方的期望。”  梅清愣了一会儿,问:“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您历来的价值观与生意经吗?”  “一部分。”左良冷冷的回答,“只是一部分。如果你不接受,不如早点离开。”左良并不希望梅清现在走,他还有时间陪乔毕邨慢慢玩,一个月,一个月就够了,而他之所以会这样跟梅清说话,只是因为他相信,梅清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而走,这样顺便也就形成了自己与这位临时副总裁在思想上的统一,对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显然是有利的。  “我不接受。”梅清回应的第一句话使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但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左良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处理索菲的事情?”  梅清也点点头:“公事公办。”  左良又点点头:“那裁员呢?”  “一个月30%,已经裁了两人,不包括安宅,那就是还有17人。企划并入市场、设计与工程部门合并为技术中心、新业务拓展部并入市场部,裁撤上市办。”梅清打开本子,用手指按着念。  “其实,我也知道,这很困难。”  梅清笑笑:“不是不可能。”  “关于补偿呢?”左良悠悠的问。  梅清第一次发现,左良居然会奸笑,奸笑的时候看着就不是精明,而是土了,但这个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却一点也不土,确是十足的奸苛。之前梅清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又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大幅度的裁员,又想少承担补偿,正是老板的正常思维,但是以目前外部的局面,工作是很难找的,员工也好,骨干也好,都不是傻子,深圳这个地方用工方面又比较规范,一旦扯起来梅清就会首尾难顾,一个月裁员30%的目标自然更是难上加难了。  梅清“呵呵”了一声:“该给的补偿不给,损失可能会更大。”  “什么意思?”左良问。  “以目前外面的情况,员工被裁,找工作的难度会很大,所以容易出现极度的不平衡。比如,按照劳动法,我们应该补100,他会搞出150了,包括奖金的结算,保底的结算,能跟你搞的都会搞。而公司这边,又希望只补50.然后他提150,我们提50,那扯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不关心这些。”左良冷冷的插了话进来,“我就想只给50。”  梅清冷冷的一笑:“我算过,合理的补偿应该在110万左右,那您是想55万解决问题了?”  “凑个整数,50万吧。”左良说得很轻松,在梅清眼里,他又笑得很恶心。  “我试试。”梅清说完就出了办公室,径直进了会议室,拨通了手机。  “喂,Sophia吗?我是Lynette……我跟左总说好了……你们把已经发生的费用算一下,单据也准备好……对,对,包括你们的交通和住宿费用……嗯,你们凑齐了,我会把费用打给你们……好的……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4月25日下午 18:22  梅清到深圳已经三年多了,带孩子、做高管,生活的节奏是非常快的。大城市总是匆匆忙忙,遇见熟人、或是遇见熟人的熟人的概率是很低的。但如果做一些设定,你会发现,圈子并不大。  女性;  33—36岁;  公司所属南山区粤海街道;  行业头部企业或高新企业或上市公司;  公司总监及以上岗位。  Susan,36岁,某国际船运公司广东分公司总经理,离异,女儿11岁;  Gabrielle,35岁,深圳某上市IT企业财务总监,某国内一线大学深圳校友会秘书长,与丈夫长期两地分居,没有子女;  Marry,33岁,深圳某猎头公司副总裁、合伙人。  最后,Lynette,33岁,前深圳某高新上市企业副总裁,单亲妈妈,儿子五岁半。  “来了?”男人问。  梅清听Marry管这个男人叫“阿信”,而在梅清看来,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老电影里的“方中信”,眉毛浓,眼睛眯眯的,嘴角含着笑,看着很有亲和力,身上的浅色西装也很得体,只是,他站在了铁板烧的操作位上,似乎同他此时的气质并不相符,而确实,这个男人确实是这家人均消费过600的铁板烧的总经理,而他同时面对四位着衣考究、秀外慧中的美女,话却是冲着四人中最“妖娆”的Marry说的。  Marry的手指搅动着她略有些高调的酒红色发梢,用一种挑逗的眼神望着这位“方中信”:“我今天可把我最要好的朋友都叫来了,你看怎么办吧。”  Susan、Gabrielle和梅清都去看Marry,眼神中是同一个问题:  “你要干嘛?”  阿信则显得很淡定,他用同样挑逗的眼神望着Marry:“没问题啊,来了这么多美女,那我肯定亲自给你们做了。”  “哇,这么好?”Susan轻轻的鼓鼓掌。  “那谢谢了。”Gabrielle说。  Marry的脸上则显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我去换个衣服。”阿信向着四位女高管点点头,“Marry,你招呼大家点一下菜。”  Gabrielle不失时机的把菜单拿起来,嘟着嘴说:“好贵哦。”  梅清则一边看手机里的Email,一边说:“你们随便点,今天我请。”  “不会吧。”Marry一扭头,“这么不给面子?”  “今天免单,随便点。”阿信淡淡的一笑,不等美女们有什么反应,“一会儿见。”  看着阿信走开了,梅清来了一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Marry不屑的说,“我可帮他搞定了一份好工作。”  “哦,那就好。”梅清点点头。  Gabrielle“噗嗤”一笑:“Lynette肯定担心又是你的卖身钱。”  “喂!”Marry装出一副嗔怪的样子,“别乱说哦,是他的卖身钱,不是我的卖身钱。”  梅清从包里拿出工作本本来翻:“你卖了多少价钱?”  “保底80万。”  “嚯!”Gabrielle“啧啧”舌头,“比我还高哦。”  “喂!”Marry不屑的说,“人家好歹是五星级酒店里铁板烧的总经理,怎么不值这个价?”  “他在这里肯定过不了60.”梅清看着本子说。  “对啊,所以他要走啊。”Marry得意的摆摆脑袋,“所以他要请我们啊。”  “那我们吃哪一套呢?”Susan翻着菜单,拿腔拿调的问。  “888。”Gabrielle马上就跟上来了。  “用得着这么宰吗?”Marry说。  梅清拿出了笔,在本子上笔划起来,却也不耽误她点评Mary:“估计你餐饮行业也就收个20%,真不敢想象,你现在连餐饮业的人口都开始贩卖了,80万底薪,那你就是16万的佣金,试用期应该也就三个月吧,估计你下周就能拿到8万了,是不是?”  Mary看看梅清,撇撇嘴:“你到底要说什么,Lynette?”  “他在试用期的薪资估计要打折,即使打九折,月发也就4万不得了了,在这里……3万?2万8?他三个月也就最多多拿了4万” 梅清说,“他有可能过不了试用期,而你确定有8万落袋,所以应该你请客。”  Mary被逼的又要“喂”了,那位阿信却换了一声白色的厨衣,还戴着高高的白帽子,几个女人看着不觉都愣了一下。  Mary又得意了:“我能帮他谈的这么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高手,再做管理……”  “他能往天上扔刀铲吗?”Gabrielle问。  “会。”阿信淡淡的说,“但我们这个场合都不玩这个,下周我去新公司,那边可以,让Mary请你们来。”说完,他又挑逗的瞅了一眼梅清。  于是,阿信一边做,一边同她们说笑着,做了一顿价值4360的饭给这四个女人吃(888乘以4,外加15%服务费与四杯果汁)。  “你们再坐一会儿,我先去忙别的了。”阿信走的时候,仍不忘多看Mary几眼。  看阿信走了,Susan轻声问Mary:“你们做猎头的,可以跟猎物睡觉吗?”  Mary已经记不得今天是“喂”第几次了。  Gabrielle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又补了一刀:“怪不得你帮他把薪水谈的这么高。”  Mary用手指点点Susan和Gabrielle:“我们有行规的好吧。”  “她会等那位铁板烧过了试用期,拿到16万的猎头服务费后,再考虑睡觉的问题。”梅清皱着眉头看着本子。  Mary一愣,问梅清:“你怎么知道?”  梅清抬头看看Mary:“我们四个女人,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共同点?”  Susan和Gabrielle默契的同时点头回答:“我们都是职业女性!”  梅清又看看Mary,Mary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说实话,我差点没忍住,这家伙,太会跟女人聊天了。”  “是得忍住。”Gabrielle还是双手捧着脸,“要睡怎么也得跟过两百万的职业经理人睡吧。”  “喂!”  “好了。”梅清用铅笔将Mary和Gabrielle分开,“你们能不能帮我点忙?”  Susan摇摇头:“我可不帮了,你已经把那个叫柯联的小子塞到我公司了……”  梅清坚决的说:“他只要8000一个月,你可以把你那个行政开掉,她不值11000。”说到这里,她马上用铅笔指着Susan,“我一直认为,男的比女的更适合做行政。”  “为什么?”  “女人,很麻烦的。”梅清皱皱眉头,可其他三个女的,作为女人的她们,居然也没表达什么反对意见。  “是这样。”梅清用笔点着本子说,“在未来的30天内,我要完成裁员17人。企划并入市场、设计与工程部门合并为技术中心、新业务拓展部并入市场部,裁撤上市办。一半的总监要被我干掉。”  Susan、Gabrielle、Mary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梅清,Gabrielle说:“以你的风格,很难做到吗?你那么铁血无情……”  “这并不容易,现在外面工作很难找。”Susan说。  Mary摊摊手:“其实还是钱的问题了。”  “对。”梅清点点头,“问题也在这里,我算下来的补偿是110万,我的这位新老板只愿承担50万。”  “哇!他对你太有信心了。”Mary扮了个鬼脸。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Susan问。  “Mary。”梅清叫了一声。  “嗯?”  “我刚给你发了一个名单。”梅清说,“你应该是能在网上调到这些人的资料吧。”  Mary看着微信上的人名:“不一定。但我知道你要什么,我让背调看一看,会不会涉及学历、工作经历造假……”  “谢谢。”梅清微笑着拍拍Mary的肩。  “Susan。”  Susan轻松的一笑:“我是搞船运的,不知道能帮到你什么?”  “我知道你用人狠,柯联过来肯定要加班。”梅清肯定的说。  “是啊。”Susan耸耸肩,“正像你说的,我要第一时间开掉那个11000的行政,他这两天要抓紧交接。”  “明后天的晚上我要用一下他,可以让他缓一下再交接吗?”  “你要用两晚?”Susan坏笑着说,“难道你也需要……”  梅清不耐烦的摇摇手:“他在‘居合’工作了17个月,这个时间足够一个行政了解公司各种八卦的事情了,公司的设计总监会因为被裁而借着酒劲对HR动粗,这个公司肯定有很多烂事,我相信在柯联这里会有所收获。”  “好吧。”Susan假装无奈的点点头,“算你狠。”  “Gabrielle。”  Gabrielle一副无限崇拜的样子:“我就喜欢看你专注于工作的样子,真迷人。”  梅清没去理她这一茬儿,而是直接说:“你知道我酒量不好。”  Gabrielle一翻白眼:“又来。”

早上好~

哇,所以岳岳是一度梅心里岳总的儿子么?这个有点刺激呀~索菲亚会想到吧~要是回去告诉岳总,老岳心里五味杂陈啊~三度三个维度写了社会中三种不同的阶层女性,女建筑设计师,女茶艺师,女总裁,啧啧,梅心聪明有才气,梅影年轻古灵精怪,梅清雷厉风行英姿飒爽,酷的~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有交集呢~

好精彩啊,女人真精彩

为什么我从公众号进来看不见

这故事,浓浓的深圳“味道”

在部落“丽盒”里放了梅清的画像,大家可以去看看哦~

4月26日上午 11:29  “喂,Mary……不会吧,我四十分钟前才把这些人的资料发给你……是哪个?区凯哲……我看看……等等,我记得他是新加坡人……翻到了……他是在东京大学读的硕士……是吗?……好的……好的……我知道你很确定。谢谢!”  梅清挂了电话,手中捻动着铅笔。  “Ewa。”梅清走到办公公区,“区凯哲总监在哪个办公室?”  Ewa站起身:“在25楼。”  “带我过去。”  她俩直接走楼梯下了一层,梅清夹着一个文件夹跟着Ewa走进了12楼的公区,快步走向企划部总监的办公室,却看里面是空的。  “梅总。”Ewa指指公区的一个角落,轻声说,“那个就是区总监。”  梅清顺着Ewa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公区的一角,一个身着正装的男子正站着对坐在电脑前的一个职员说话。梅清毫不犹豫的走向他,Ewa则跟在后面,但却小心的保持着距离。  “区总监。”梅清走近了以后说。  区凯哲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梅清——虽然已经到岗,左良有意无意的却还没有组织正式的会议向高管介绍过梅清,区凯哲又不跟集团公司领导在同一个楼层,自然更不认识梅清,但他看到梅清身后跟着Ewa,下意识的就觉着来者不善——虽然没有见过,他不是没听说又来了一个分管HR、行政、财务的副总裁,他也不是没听到要裁他的传言。  “你好。”他淡淡的回答。  “我叫梅清,刚刚到岗,暂时负责人力资源的工作。”梅清说话很干脆。  “哦,你好,梅总,之前听说过。”区凯哲伸出了手。  梅清也伸出了手,区凯哲礼貌的轻轻触了一下便收回来了。  “我能跟您谈谈吗?”梅清问。  当梅清做完自我介绍后,公区里听到她说话的七、八个人都在偷偷的关注这两个高管之间的对话,而当梅清提出要和区凯哲谈谈的要求时,现场沉入了一种紧张又微妙的氛围中。  区凯哲心里一紧,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而来了,只是没想到会直接到他的楼层,并且当着自己手下的面直接逼过来。他下意识的说:“好啊,可我这里还有个事情要处理一下,这个文案要出去,线上广告那边在催。”  “不。”梅清出人意料的摇摇头,语气坚定生冷,“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跟您谈。”她并不想这样,但是,她又必须这样,对她而言,眼前要做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尽可能用最小的代价裁掉一个公司高管,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很多人要裁,她还将面临很多困难,所以,她动第一个人就要敲山震虎,要让这些旁观者公司其他人,梅清是多么的“锋利、强硬、冷酷”,那么每一个内心判断自己有被裁的可能性的人都会畏惧她,同时也有了思想准备。梅清知道,在目前的局面下,困难的裁员就像和女人分手,她会哭会闹,甚至会寻死觅活,甚至出现像安宅这种过激的举动,那么对此,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对方有思想准备,有了思想准备就不会抱那么多希望,即使没有把柄,他或她也会心虚。说这是心理战,那是浅薄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套路,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死心而已,这才是职场博弈中最高效的方式。  区凯哲明显有些紧张,脸也沉了下来,但他还是又说了一句:“广告商在等,最近公司业绩一直在下滑,我们不能耽误任何事。”  梅清并没有被这榔头敲回去,反倒是更逼近了一步:“我是公司副总裁,我近期的重点工作代表左总和公司,我和你的谈话才是不能耽误的事情。”  这时,几乎整个公区的职员都开始关注梅清与区凯哲的这种对峙,不少人已经侧首观望,这令区凯哲感到了尴尬,但他还在尝试按照他的方式做一些努力:“十分钟,可以吗?”  “看情况吧。”梅清转过头来跟Ewa说,“你看看那个小会议室空着吗?空着我们就去那里谈。”  区凯哲从“大局”出发,提出了十分钟的需求,但事实上,梅清只用了五分钟就把事情跟他谈清楚了——今天上班后,梅清把她手中的几个关键裁员目标的人事资料发给了在猎头公司做副总裁的Mary,结果Mary只用了40分钟就从她下属的背调公司那里得到了第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区凯哲涉及学历造假,他并没有完成东京大学管理学院研究生的学业,既无学位,也无学历。区凯哲想到了公司会裁她,却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和他摊牌。他无力的顽抗了两下,便不再争辩,因为,学历造假是事实,如果没有像他这种情况的大量存在,也不会出现这么些形形色色的背调公司了。  “你的底薪60万,做的是相对难以量化考核的岗位,‘居合’给了你部门正职的岗位,但是,如果我们以你学历造假为理由把你裁掉,会是什么后果?”梅清凌厉的看着区凯哲,“你还能找到30万的工作吗?”  区凯哲看看梅清,又看看已经彻底被穿透的Ewa,叹了一口气,问:“我可以提出辞职吗?”  梅清看看会议室外那个角落——区凯哲刚刚就站在那里安排所谓的线上广告文案,她问:“那个文案你要搞多久?”  区凯哲苦笑了一下:“还有意义吗?”  梅清却继续冷冷的问:“还需要多久?”  “唉……加上中间出去吃午饭的时间,两个小时吧。”区凯哲显然对这个事情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梅清看看手表:“现在是11:51,我给你一个半小时,把文案的事情处理掉,你和那位同事不要出去吃饭了,想吃什么让Ewa给你们订,这样就是13:25之前可以完成,你的辞职报告我会让Ewa敲个初稿出来,你到时改一下,14:00之前辞职报告进流程,工作交接一周,我会通知市场部安排副总监同你交接。可以吗?”  区凯哲冷笑着点点头。  梅清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当她穿过公区时,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而这些人会不自觉的去想那个问题:  “下一个会是谁?”

嘿嘿,这个区总监这么快这么轻松的就被干掉了?审计部门都没出来走一圈,太low了。还学历造假,当初入职的时候HR干嘛吃的?  所以还是不要搞“小动作”,老板们很“睿智”的,对公司有价值,知道也选择无视,哪天要撵人了,就查个底朝天,不过,有些高管知晓公司某些事,会对公司留一手。呵呵,都是人精。

楼主,裁下一个总监的时候不能让ta束手就擒哦,得“作妖”,打几个回合,写得更剑拔弩张一些,把你们在江湖上见到的招数一一道来哦。拭目以待……

4月26日下午 17:59  梅清一边啃肉包子,一边对着平板念:“市场部总监Johnson,41岁,跟了老板13年,做总监也有7年了;大学本科,从酒店销售经理到办公楼招商经理,市场部副总监,一直到总监;看来深得老板信任……他是考拉。”  “考拉?”Gabrielle刚咬了一口包子,有点跟不上梅清的这个思路。  “PDP?你不知道?”梅清问。  “不知道啊,什么PDP?”  “前几年比较流行的针对企业高管的性格测试,所谓考拉,你可以理解为不太会冲动,跟谁都比较好合作……实际上在我看来,并不是市场总监应该具备的性格特征。”  “哦——考拉……”Gabrielle默念着。  “工程部总监Smith,36岁,6年前进入‘居合’,之前工作于中建系统,大学本科,从业经历非常规范,从施工员一路上来,进入‘居合’后主要是组织供应商完成相应的改造类项目……”  “他会是树袋熊吗?”Gabrielle继续嚼着包子、看着梅清的平板问。  “不,他不是树袋熊。”梅清并不觉得这个玩笑有意思,因为她没多少时间了,“但他的结论和他的岗位也并不符,孔雀、老虎。”  “孔雀、老虎?这算是人格分裂吗?”Gabrielle发现这个测试结论很有意思。  “强势,爱表现,‘居合’这样的公司,工程部门只是一个落地实施部门,基本上也很少有新建项目,作为工程总监,倒是应该做个考拉,不要出事,不要出现比较大的贪腐情况就可以了。”  Gabrielle眨巴一下眼睛,问:“你怎么什么都懂?”  梅清还是不理她的茬,她继续介绍下一个人:“财务总监,Erica,31岁,相对于这个岗位比较年轻,深圳本地大学本科,曾经服务于世界五百强在深圳的分支机构,两年前进入‘居合’,任命财务经理,半年后替代之前的财务总监。她属于我分管,我们已经聊过天了,长得很漂亮,身材修长的内地女孩。”  “我也是身材修长的内地女孩,她是什么动物?”Gabrielle对这个同行很感兴趣,“猫咪?贵宾狗?还是知更鸟?”  “没有。”梅清把平板放到了Gabrielle的面前,“她没有做测试,你好好熟悉一下这三个人。”  “哦,好吧。”Gabrielle划着平板,“一会儿是跟他们三个吃饭吗?”  “是。”梅清揉捏着鼻梁。  “吃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先问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梅清斜了Gabrielle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好吧,对不起,海鲜火锅,豆捞了。”  “嗯——可以。”Gabrielle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包子喝豆浆,我应该留点肚子给……”她看到了梅清肃穆的眼神,耸耸肩,“哦,好吧,我们要为喝酒垫垫肚子。”  梅清喝了一口豆浆:“其实也不一定,多半也不需要喝那么多。”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请他们三个吃饭。”Gabrielle又夹起了一根红肠粉。  “呵呵,你说。”梅清已经做好了Gabrielle回答错误的准备了。  “你要开掉他们。”Gabrielle颇为确定的说,说完便大口嚼掉半截肠粉。  “不。”梅清冷冷一笑,“老板要用Johnson的市场部合并企划与新业务板块,用Smith的工程部合并设计部,财务总监他没说,但我确定他一定是不想裁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个没有做测试的Erica跟你们老板有一腿。”Gabrielle狡黠的眨眨眼睛。  “你怎么知道?”梅清愣了一下。  “我猜对了?”Gabrielle兴奋的屁股离开了椅子。  “没时间了,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种答案最刺激啊。”Gabrielle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梅清不得不给了Gabrielle一个死鱼眼:“算你八卦。”  “那你才去了两天,又是怎么知道的呢?”Gabrielle又拿肠粉蘸了蘸酱油。  “呵呵,她毫不掩饰她与左良的关系。”梅清冷笑着说。  “那你们左老板呢?”  “他无所谓。”梅清也夹了一根肠粉。  “看着照片……长得没我好看啊。”Gabrielle感叹道,“为什么我的老板从来不拿正眼看我?”  梅清“呵呵”一笑:“你老板几岁?34还是35?”  “喂!”Gabrielle一瞪眼。  一辆黑色沃尔沃XC90陷在拥挤的车流中,沿着深南大道,从红树林边驶过。开车的是“居合”工程总监Smith,市场总监Johnson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财务总监Erica则坐在后排。  “我们要迟到了。”Johnson幽幽的说。  Smith撇撇嘴:“吃饭约到六点半,公司一堆事情,就她空。”  “她可不空。”Erica淡淡的说,“左总的裁员目标又不是一个两个。”  “她不到十分钟就逼区凯哲辞职,呵呵,不知道怎么做到的。”Johnson望着窗外说。  “那自然是抓到把柄了呗。”Erica用右手捏着左手的指甲看。  “她叫我们吃饭干嘛?”Smith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焦虑。  “放心,她请吃饭就说明我们俩是安全的。”Johnson说,“何况,她还请了Erica,左总炒谁都不会炒Erica,我们一起被邀请,那不就是板上钉钉我们不在裁员名单里?”  “谢谢哦。”Erica冷冷的说,显然,她并不喜欢Johnson的这种说话方式。  “我还是不明白她叫我们吃饭干什么。”相对跟随了老板13年的Johnson和与左良关系暧昧的Erica,Smith相对心里还是没底一些。  “试用期没到,就要拉帮结派,呵呵。”Erica不屑的笑了一声。  Johnson没说话,Smith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有做过那个动物测试吗?”Gabrielle问。  “做过。”梅清回答。  “是什么?”  “很不好的结论。”梅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虎。”  “哇——”Gabrielle张大了嘴巴,“难道你觉得你不是吗?”  “所以不好嫁。”  “孩子都有了,嫁什么嫁?你看看我,我刚才就在想,我那个老公就是老虎型的,真不应该同意他去新加坡,简直是放虎归山。”  “呵呵,好像你有多省油似的。”  “我很乖的,我也就是嘴上抹抹油而已。晚上喝什么酒?”  “看他们吧,啤酒、清酒都可以。”  “我可想喝清酒了。”  “你小心一点,这三个都不弱,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梅清好飒呀!估计这顿饭的味道会好极了,一定超精彩!楼主加油更!

原以为在企业里做人事、行政工作的是万金油,没什么技术含量,经楼主这么一写,还挺有讲究的。碰到一个能干的,看来百万高薪还是物有所值啊

看的引人入胜

速速更新呀

好看,顶起

楼主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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