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弥补中年的一些遗憾吗?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努力成为一家知名房地产企业在该地区排名第一。 我被微信告知。 尽管他与我分享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但他仍然表示祝贺和赞美。 然后他告诉我他曾经喜欢我,并希望让我知道他是否可以在今天的成功的祝福下有一个自由的手。 我仍然记得,很多年前,我们都是学生组织的干部,参加过各种校际活动。 他还暗示,如果有一天,他可以追我。 但是,当他说这话时,他增加了很多限制和假设,各种尝试性的词语都传给了我。 他“先进,进攻,后退和保卫”的机敏非常重要。 那时我可能只是笑了,但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而且,不久之后,他有了一个女友,并邀请了一些经常在一起吃饭和唱歌的朋友,好像这些话已经消失了。 我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十年,而他又提出了这个古老的故事。 就像他说的那样,也许是无拘无束的。 对我来说,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在我看来,这可能仍然是“智能”的-回顾过去是否有趣? 但是今天,我发现由于某些原因,当我的心处于动荡时,有些事情真的很难理解。 遗憾的也许是中年,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站在一边并忽略一切。 在我的梦想和内心,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无法做或改变的事情,但我只想做些事情来平息心中汹涌的浪潮。 最后,我打开了从未进行过对话的微信框。 尝试留言,并期待收到答复。 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聪明”吗? 但是此刻,我感到非常真诚。 虽然不见了,但不要说。 虽然,每次击键都让人想哭。

所谓遗憾,其实只是不适合。他的精明,注定了不会无保留,有所保留的又怎能算真情呢?有些人,借着优越感说出喜欢,不过是因为认为对方很喜欢自己,觉得对方因为没有得到自己而一生遗憾,其实又怎知对方没有得到更好更适合的幸福呢。

人到中年,有钱有闲又有胆,脸皮厚了,承受力强了,开始瞎想了

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在一家知名房地产企业奋斗到了大区一把手的位置上……  楼主的内心是因这句才波澜壮阔的吧

那段青春年华,过去了就过去了,他来打扰现在的你,本身就很不道德,成功也只能是表象罢了,何足道哉?

守住本心,做一个让自己敬佩的人更重要!

看留言可能有人误会了。结构应该是:他想她,她想他,他不是他。

怎么觉得楼主故事里的男主角怪怪的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主动和女同学说错过,他想干嘛?  炫耀自己,想看看楼主悔恨不?  话说,我前男友也是fdc精英,十年前就宝马7系,还好我老公也不差要不真有点吃味

自己嫁了个穷鬼,不如他,中年人谁还讲感情,只有利益和厉害

请问“放肆一把”是什么意思?人有了地位有了钱就没有底线原则了?楼主也跟着昏头了,分不清是非,也想“放肆一把”,这种男人可靠,人品好?作为一名男性,我觉得这帖子都没必要发!

宁可跟别人放肆也别跟他。

楼主说了他想她,而她想他,好绕,但是我看懂了,我也想他,这么多年都想,但是知道这个年龄,即使真的想弥补遗憾,真一起了,横竖都隔着孩子,所以其实相见不如怀念是对的

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被误会了。本人并没有为事业有成的老同学动心,也不会为他时过境迁的表白打动,甚至一开始还有点不齿对方在现在才来表白的做法,认为对方过于“精明”。但后来反观自己,也另有让自己意难平的人,也会因为思念而想要去跟对方和解倾诉,当然最后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似乎更能理解中年表白的老同学了而已。也许,他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精明”,只是一样意难平而已。

楼主,我看得明白,别人心里藏着你,你心里却藏着另外一个人。

再不出轨就晚了

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还没到中年,就已经有很多遗憾想修复了

再多的小心思还是留在心里烂掉就好。不要给他生活带来困扰也不要给自己原来平静的生活起涟漪。对大家都好

初恋的微信很多年前就加了,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互不打扰的默契维持得很好,本来内心一直很坚定,不打扰是对大家负责…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平静的心再起浪潮。  理智还是在的,主动联系了一下,但也只是问问父母身体,孩子读书好不好一类的,然后也就无话可说,沉默了。估计下一次联系也遥遥无期了吧。中年人的感情也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在心里咂摸一下吧…  不过想修复一些遗憾的心还是在的,这里澄清一下,修复不是要颠覆。算算这几年,也做了一些修复之事吧。例如,主动去敬老院看望了年轻时候跟家里断绝关系的爷爷;为啥断绝说来话长,就不展开了;把老家快变成危房的小楼重新修葺一新,让早年离异独自生活的父亲生活过的更舒适一些;再比如跟之前很讨厌的情敌握手言和;跟曾经有过龃龉的领导开诚布公聊开一些事…当然还有很多遗憾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法修复,但开始尝试修复后,心情却平和了很多…大约要走向不惑了吧…

还没到中年,但是已经想修复自己以前的遗憾了

人真的很奇怪,虽说从小受的教育都是粪土金钱,但成人的规则里面,权贵总是自带光环,这大约是成年人不自觉的奴颜媚骨。  想起另一个少年时期的追求者,因为比我年长,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但这种看待并不全是照顾,很多时候是糊弄。年少时候很厌烦他身上的社会气质,觉得他太过圆滑,不知道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因此一直故意与之保持距离。  大学毕业后他去了帝都发展,后来也结婚生子,生活美满。某一年出差帝都,他来酒店接我吃饭,司机立在路边老远见我就替我打开了车门,他坐在车里热情招呼,一时之间不是让人没有感概的,但交流之后年少时的感受却再度袭来。还是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感到怀疑。  人跟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

04年南方一个小城市本地论坛的体育活动非常活跃,我参加了羽毛球协会,协会人越来越多,新人会有老人带,我也有了一个师傅,比我大4岁,那年我2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会莫名其妙的脸红,会很期待每周两次的打球活动,到后来可以一个电话打几个小时,我给他买巧克力,给他带家乡的腊肉,土鸡蛋。他会来公司接我,会在协会聚会唱歌的时候偷偷拉我去洗手间亲我,坐朋友车他坐副驾我坐副驾后他会拉着我手侧头亲我的手,没有表白,没有承诺,我们好像开始谈恋爱了,又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协会里没有人知道我们两人的这种关系。  8个月后,协会另一个女孩子邀请我们去她家做饭吃,很多人,吃完就各自找活动,有人要听歌,那个时候都用QQ音乐,我移动鼠标,女孩子的QQ是登陆的,我师傅的头像在闪,我选好歌以后,点开了那个闪动的头像(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那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我看了,好像没有什么,又觉得有什么,很早很早他们就线下单独联系了。  后来师傅不接我电话了,打几十个都不接,后来协会聚会可以在饭桌上看到他们两个在互相发信息,打球的时候可以看到师傅的目光一直追随女孩子,可以看到散场后师傅上了女孩的车,然后再看到女孩子的微博每天记录师傅给他发的情话信息。。。。  那个时候真觉得一个人的眼泪怎么可以这么多啊!只想一下,眼眶就模糊了。。。  然后我就退出了协会,再也不去打球了,然后又换了个城市,来到了深圳。  刚不去打球的时候,女孩子给我发信息,问我为什么不去打球了,最近瘦了好多,要注意身体等等,言语多是关心。  我心里是有气的,就一直没有回她。  再后来,看到师傅的微博,哦!他们也分了。。。  心里一直还记得女孩子的关心,一直没有回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然后就加了她的Q,和她说谢谢她当年的关心,不辞而别确实有难言之隐,她可能后面知道了我和师傅的事情,说了句:过去了就过去了,她已经结婚生子,邀请我带着孩子去那个小城玩。(是的,那个时候我也结婚生孩子了。)  但是对于我师傅,我心里一直有一股子劲,就觉得他应该给我个答案,我得给我那么多眼泪,那么多无眠之夜一个交代。虽然这个答案已经毫不重要,他什么理由都可以。说一声,不要忽然就断线。  17年,05年到17年,12年了。那个上午,我加了他的微信。(电话号码网上信息那么多,一搜就出来了。)我说:师傅,我是XX。他说了对不起。没有什么扣人心弦的情结,但是那天,我还是结结实实又哭了一场。终于释然了。。。。。。。  然后就各自躺在微信通讯录当僵尸。  一个月前,他忽然发了杨宗纬(越过山丘)的歌词过来。  我回他:歌是好歌,就是有点费烟。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虽说没有达到财富自由的地步,但想买什么,想去哪儿,基本上都能靠自己实现,并没有觉得钱不够花。  按道理,应该要知足的。  但可能现在社会都比较浮躁和没有安全感吧。眼下的生活虽说还算如意,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所以也总是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这种压力现在也有一个比较通用的名称,那就是“中年危机”。  感情上的遗憾,只是危机中占比非常小的一部分。对人生在世的意义,生命的最佳形态等等终极追问,更是久久盘亘在心中的难解之题。人说四十不惑,我这个奔四的人还在迷雾中探寻。要好的领导谈心时跟我说,她也有同样的困惑,没法解答,而且她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我,不会到了四十就不惑的。  更有意思的事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一个命运主义的人,对“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说辞,越来越表示怀疑。

读中学的时候,曾有一个非常要好的闺蜜,长得漂亮、也非常有才,在班上她是“圣女”级的人物,一开始非常欣赏甚至有点崇拜她,但可能挨得太近后会消解崇高,几年朋友做下来,慢慢发现对方也有不少的缺点。比如她对每一个人都非常的照顾,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但私下里,她却经常跟我抱怨,帮助了某某,某某却不知道感激,而且,还会用她惯有的幽默去嘲笑别人。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反感,她口齿伶俐,讲出来的话都非常有趣,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高级段子手。但后来看到一句话,觉得很能说明那种感受。——幽默是幽谁的默?应该是幽自己的默,如果拿别人去开玩笑,那就不是幽默了。  现在回想,可能最开始跟她的嫌隙就是这样出现的。那时候并不是很会掩藏自己意见,慢慢和她开始有了争执和言语上的冲撞。但怎么说呢?虽说对她有很多的意见,但其实心里还是很看重这个朋友的,只是这份友情却渐渐成了我个人的一厢情愿。  青春期的不稳定之处还不仅仅在于友情,少男少女之间懵懂爱慕的种子也开始萌生,而这种夹缝中生长的种子,对不稳定的友情更是毁灭性的。一个我们都不可能喜欢的男生,彻底搅黄了这份渐行渐远的友谊。那个暗中表白自己的男生,做了她的同桌,坐在前两排,每天和你的“朋友”在你面前上演交头接耳,谈笑生风,那种滋味,对一个青春期的女生而言的确是很难承受的。然而你不高兴,还说不出来什么,只能闷在心里。  高考在即,每天被这种嫉妒、愤懑折磨着,寝食难安,170的身高,暴瘦至100斤,每天还要鼓励自己,加油。久而久之,这种得不到纾解的负面情绪演变成了对她的恨意。  高考结束后,同学之间都留了很多照片做纪念,某天傍晚在家里阳台上翻看这些照片,翻到了她的,一阵阵厌恶涌上心头,于是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恶毒的想法,提笔在她的照片背面写下了三个字“诅咒你”,甚至心里还默默念到,愿意拿出一年的生命来诅咒她。  照片被点燃后,瞬间化为乌有,还荡起了一溜回旋的黑烟,然而当时并没有一丝风。如果说点燃照片前,我并不相信这个诅咒有任何卵用的话,这一溜回旋的黑烟,却忽然让我觉得害怕了。只得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也就是泄愤而已,不会真的发生什么的。  那一年高考,我考得差强人意,过了重本线7分,但最后却掉档了,最后被调剂到了一个二本院校。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她连二本线都没有过。于是,这个诅咒后来变成了我的心病,虽说依旧将信将疑,但终究变成了心里的一个事儿。难道,她是真的被我的诅咒影响了吗?  好的是,第二年她复读后考了一所很好的大学,这让我心里平静了一些。后来一别好多年,再重逢时,她已经打算结婚了,老公是她大学期间认识的网友,两人一起毕业后到南方来工作,我正巧工作两年后也考到南方来读研究生,于是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再后来,我结婚,她正巧怀孕,夫妻俩甜甜蜜蜜来参加了我的婚礼。好像过去的那点点事情,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波澜。  大约在她小孩2岁多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在微信群里告诉我们几个中学时期的朋友,她单身了,我的心随之一紧,又想起了那一溜回旋的黑烟。不安感驱使我开始在网上查询那些莫须有的神佛之事,以及是否有方法解除诅咒。网上查到的消息,各式各样,但大多数都说到诅咒会有反噬,尤其是拿生命做饵的诅咒,是特别容易招惹邪祟的。如果接单的是过路仙家,可能还好,但如果是邪祟,那就惨了。总之,虽然半信半疑,但网上那些东西看得人毛骨悚然。回想起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感觉反噬可能真的存在。  父母在我高考后经历了旷日持久的婚变,终于在我读研那一年离婚了。某一日父亲很坚定地跟我说,感觉我家房子下面压了东西,他觉得肯定是之前建房子的时候,没有深挖地基导致的。父亲描述的方位,好巧,正好是我当年焚烧照片的地方……  不久后有机会跟她当面深聊了一次,得知她离婚的种种狗血,想想她少女时期的骄傲,深感同情。但其实,当时我自己也过得很不好,孩子刚刚出世,家庭成员关系复杂,夫妻关系也非常紧张。  直至去年,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首先,协调好父母的意见,决定重盖老家的旧楼。毕竟关于这个房屋的产权归属协调起来也并不是意见容易的事。这次的重盖,一方面是要给父亲更好的居住环境,另一方面,也想要证明一下,屋底下是不是真的像我父亲所说,埋着什么东西?其次,解除那个诅咒。其实我并不知道怎么解除,唯一想到的办法,可能就是再找张她的照片,背后写上“解除诅咒”,以同样的手法再操作一次。说来也巧,老家房子翻修,我回家去整理学生时代留下的书籍照片,在一堆旧照片里,竟然找到一张与之前烧掉的照片一模一样的照片。(可能她送了我两张)  拿到照片的时候,老家的房子已经拆了,我没能鼓起勇气在那一片残砖败瓦之间,找到当年烧照片的原地,我把照片带回了南方我现在所在的城市。在哪里烧呢?我想了好久。  最后,我趁着某月初一,提议全家人一起去拜佛,然后找借口支开家人,在佛堂的大雄宝殿背后,点燃了那张只有1寸大的照片。那天天气很热,但是风很大。照片点燃就熄灭,点燃就熄灭,重复了将近5次,都只烧着了一个角,令人觉得无比诡异。大雄宝殿旁边有打扫垃圾的清洁人员,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感觉她不停在向我张望,我蹲在地上,再尝试了5-6次,还是一样的效果,背后也捂出了一身汗。照这个速度,估计一个上午也烧不完这张小一寸的照片。  然后,我只好若无其事地收起东西,站起来去了大雄宝殿台阶下面的洗手间,心想,在这里应该就好烧了吧。诡异的时,没有一丝一毫的风,但照片依旧烧的非常艰难,那个慢慢燃烧的速度,跟第一次我在家里阳台上烧照片的速度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终于,照片快烧到我的手了,我不得不吹熄了它,然后想用卫生纸包起来,扔到便池里,让它自行烧完最后那一点。最后那一点究竟有没有烧完,我不知道,因为包起来的卫生纸很快就在便池里熄灭了,我按下冲水阀,冲走了它们。心里并没有一丝的释然。  大约半年后,老家的房子挖地基,往下挖了很深,附近邻居都说没见过这样挖地基的。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挖到。  从佛寺回来,我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昨晚做了个梦,具体内容不记得了,就记得要告诉你,接下来你会好运爆棚。”她笑,说你好歹要告诉我一个股票代码。  关于年少时的嫉妒、愤懑、不安、内疚,这个时候,才算消停了。接下来会怎样,反噬还会在不?我也不知道。

天涯上奇人异事也多,但有时候能读到什么,是否读到心里去,也是讲究缘分的。

这几年好像有什么在驱使自己一样,要把过去的遗憾一件件交代和办结。  倒不一定都要有一个很好的happy ending,但关键是要去做,要有行动。

中午人不少,这帖挺热闹的。

人到中年就喜欢怀旧,波澜不惊的人生,需要回忆些浪花??

电影电视里面的青春校园剧,都把漂亮的女生描绘的非常受欢迎,但现实中的例子并非全部如此。  读小学的时候,我是一只丑小鸭,对外貌没有任何的知觉。第一次被人表白是在读五年级的时候,那一年小学分班,重组的班级里有了很多陌生面孔,第一天上课,就感觉有个男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看。这个男孩子长得肤白貌美,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其美貌程度令我自愧不如。只是才不过10岁的小屁孩,嘴唇上面竟然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胡须。后来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表白,但多半是带着恶作剧。回想起来,他应该算是一个行为举止跟外貌反差特别大的调皮小男孩吧。  可能他的调皮真的是惊世骇俗,以至于前两年小学同学微信群把他拉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不记得他,以及他辉煌的撩妹战绩。因为,不止是对我,整个年级的漂亮女生,他几乎全部撩过。他加了我的微信,看他朋友圈的照片和视频,已经从一个花美男妥妥变为了油腻中年大叔,跟小时候比起来简直胖若两人;开着公司,做着老板,但业务范围让人有点说不上来,总是出入在各大夜总会、ktv,左拥右抱着各种各样的妹子;几乎每天早上都在朋友圈里问早安、发鸡汤,但最近一年忽然没了动静,有点怀疑会不会被逮了。  有点跑题。  但可能是受他启蒙,才开始对外貌这样东西有知觉。读初中之后,开始隔三差五地收到表白,同班的、同级的,外校的,都有。父母也开始管得非常严。因为家里电话经常有男生打来,为此挨过不少骂。青春叛逆期,对父母的管束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就不能给点自由和信任呢?学业的负担已经非常重了,还要平添这么多无谓的烦恼。那个时候很喜欢摇滚,留一头超短发,穿着打扮都像男生。  从初一到初二,大约是学生阶段最难熬的日子。因为小学时候成绩不错,被分进了重点中学的重点班,但班主任老师非常BT,动不动就打骂。而且,班上很多市委大院里来的关系户,老师态度十分倾斜,也是让人难以敬佩。每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骑车上学的路上,想的最多的是,祈祷老师今天不要点我。  叛逆又胆怯,初中大半过得又嚣张、又如履薄冰。好的是,初三换了班,从此另是一番天地。  更好的是,朋友并不少。那时候的自己就好像混沌未开窍,虽说谈不上没心没肺,但不理性的忧桑倒是少见。性格开朗外向,男生女生都能玩成一片。

进入高中后,也是很绝,读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一个熟人都没有。进班第一天,就结识了前面提到的那个“圣女”级朋友,因她写得一手好文章,以前经常写了日记换着看,很快就好像突然开了窍,知道了人际交际,知道了骄傲矜持,开始思考人生哲学,开始有了莫名的“烦恼”。  起初的这些烦恼,大约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但久而久之,会形成一种思维模式。提笔就忧桑、张嘴就针砭,仿佛深沉才是成熟底色,深刻才算人生没有白活。  若干年后看到讲禅的书,讲到:“倘能消弭固执和对立,消弭贪欲与妄念,消弭紧张和焦虑,便能以空灵玄妙的智慧,朴素自然的心情,随缘自适的态度,求得本属于你的完美的生命。”回想过去,难道这些不是混沌之初就已有的状态吗?人生于混沌之初,不开窍则未有世界,更无所谓苦。但求了世界,得了烦恼,又回过头来治,这才是参不破的人生。  再次跑题。  可能正是人生开窍阶段的阵痛,面对当时的友情、亲情、爱情,都处理得不甚理想。

高二时,学校要参加市里的一个校际联赛,各个班级抽调了一批学生,大概十几个吧,组成了一个跨班级的小团体。那时学业已经非常紧张了,平日里,除了自己班上的几个同学,基本很少跟外班的人交往,但这个小团体打破了这个藩篱。  紧锣密鼓的训练,让团队里的成员很快熟络起来。因为读的文科班,小团体中的女生基本来自我们班,但男生基本来自理科班。那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初恋。  说是初恋,其实也并没有正经八百地开始过。阴差阳错,不是这里错过,就是那里错过。现在回想一下,整个就是一场时间跨度很大、同时也很虐心的苦情戏。因为太苦,所以最开始的甜蜜也都慢慢被浸透了哀伤。

期待没日更新…一起回忆校园生活…

期待每日更新,一起回忆校园生活…

晚上看完了余欢水,感概良多,抽象来看这不也是一个中年人修复遗憾的故事吗?

回顾前半生,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主动喜欢人。  而且,爱情最让人幸福的时刻莫过于,你发现,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快乐,真的。好像清风拂过山峦,又好像阳光晒暖花香,蒲公英在蓝天下飞翔,鸟儿在林间歌唱。山涧清流,蕨苔绒绒。这种细密的欢喜,不显著,却欣欣然,熨慰我心。

今天太忙了,想回忆下开心的事儿都挤不出时间…中年人的财富、时间,也许健康,还是太不自由…

初恋长得有点像胡歌,不是琅琊榜那种,是伪装者里那种。  潮,家里独子,应该是比较宠的。一开始跟他并不是很对付,小团体排练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取笑我,好像很看不惯我的样子,给我印象是有点任性和难接触,但后来熟了之后,慢慢改观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非常细心,特别会照顾人,而且共情能力很强,属于内心很温柔的人。  他的父母也是很温柔的人。记得大学寒假有一次和同学们约了去他家玩,她妈妈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看我的眼神特别温柔,走的时候还专门叫住我,让我有空常去。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听到这话,特别心虚,头一低嗯一声,就算应付完了。他的爸爸给我的印象是特别有责任感,从我跟他熟悉之后,就知道他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一个人在家照顾他,是个全职妈妈。等到他后来研究生到南方来读书的时候,他父亲也来了南方工作,在珠三角一家企业做高管。总之,应该是为了家庭鞠躬尽瘁那种。父母对他都极为爱护,一方面可能保住了他的纯善,另一方面却也让他显得比较幼稚。关于幼稚的这个判断,在我心中持续了好多年,但其实现在想想,可能是我武断了。  在我跟他交往(普通的交往,不是男女朋友那种)过程中,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我自己的心理上来说,应该是像姐弟。虽说他实际上年龄比我大,但我总觉得,他需要被保护。可能因为他比较瘦,父母照顾又多,而我,从小到大,基本就是被放养的。倒不是说我生活上面没有人关怀,只是精神世界一直很孤独。父亲也是常年在外,母亲工作繁忙,也很少与我交心,加上异地求学,聚少离多,走心的沟通就更少了。一方面,可能小时候不是她带我,感情基础比较浅,另一方面,可能母亲比较强势,不是那种会共情和沟通感情的人。说来,其实挺羡慕初恋,有那么温柔的一对父母。  这么些年,一直想忘记那些尴尬的、悲伤的事情,没想到有一些还真的渐渐浅了,现在努力回忆,有一些也只是片段了。  第一次对他有印象,应该是在小团队开始排练后不久,那时候我因为在小镇上读高中,住在亲戚家里,傍晚吃完晚饭走路去上晚自习,路上遇到他骑车单车迎面过来,就随口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好像极为惊讶,大约是平时口角太多,互相都没什么好感,而我竟然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吧,那天他没有太“刺”,反而很友好地交流了一下,得知他家在另一个方向,那天是要去爷爷家,所以才有了偶遇。印象中,那天穿了妈妈送来的新裙子,很明亮的一身黄,心情特别好。可能这股子精神头也感染了他吧。从那以后,两人基本就从看不顺眼变为普通朋友了。

说说我们这个被命运之手(体育老师)抽调在一起的小团体吧。本来大概有10男10女,确切的数目记不太清楚了,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保持着联系的,只有大概11个,6个男生5个女生。  不过说是保持联系,现在来看,也是很奇怪的一种联系,有好多年,在共同的QQ群里,这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必然沉默,那个人在的时候,这个人必然不冒泡。还有人可能只是非常非常偶尔说那么几句话。线下的集体聚会,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有好些年,我看着初恋几乎从不上线的qq和微信,心里也想安慰自己,这可能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但现在,想法却有些改变。那个人,明明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结,是不能尝试去解的呢?如果说,我真的辜负了他,他不愿意原谅,那于我于他,是不是都还不算真的放下?如果真的放下了,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当初做朋友的状态?即使,只是qq群、微信群里,自在无负担的聊天和调侃一下,只要不再有“你在我消失”的芥蒂。

今天结结实实地加了一天班,真的好down。苦逼的中年人…  中午看高中群里有个男同学发来个帖子,《世上真的有耐得住寂寞不出轨的男人吗?》,说文章写的挺不错的,文笔犀利,用于自省挺好。比如这段:“男人的花心思说到底是人生空虚。  我猜花心丈夫都曾经是面容清澈,白衣飘飘的少年,没准也幻想过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的场景。为何一过而立,人就变得暧昧模糊起来,能秉持着天下乌鸦一般黑的理念,安然度日?  年轻时挥霍青春,不思进取,人到中年,看见了能力的边界。停止了对事业和理想的更高追求,对家庭丧失了维护经营的激情,把欲望放在了如何降维打击女下属、女粉丝、女同事身上,以此获得久违的多巴胺的快感。”  我不是男人,但我想有些事情拿上台面来说,道貌岸然,但真相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记得以前有个浏览器,是不是叫快播还是啥的,检察官说它涉黄,为了提升下载量,快播的律师狡辩,涉黄不可能增加浏览量啊,还问检察官,您为因为浏览器涉黄而下载吗?不是应该避之无恐不及吗?检察官无fuck说。

其实从“零邪念-有想法-动心思-去行动-有愧-无所谓-都这样”,程度是不一样的。有时候非黑即白的这种讨论,感觉有点聊不下去。  俗话说“闲的蛋疼”,可能都是闲出来的祸。女性相对就比较惨了,有个娃绕膝,想闲,那真是想多了。  然后另一个男同学说:把钱管住,手上没钱再闲也没用。我想了想回他:其实,没什么好管的。说句有点冒犯的话,如果真有那一天,还稀罕么?  很快就有女同学回:不稀罕。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说不稀罕是真心的了,一点都不矫情。真的。

说句不谦虚的话,因为是全校抽调的小团体,所以外形都还算不错的。走到哪里都算一道特殊的风景。  在这个小团体中,一开始其实我有点像个外来人,毕竟家不在小镇,不像他们之间,很多是小学、初中的同学,家长之间也有很多是相熟的。我住在亲戚家,但毕竟只是个过客,亲戚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在,平日里帮我洗洗衣服做做饭,再没更多的交流。学校放假,我就会回到市区自己的家,其实跟小团队之间也没有更多的私下交流。  想想高中算是第一次离家吧,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经常会想家想到哭。高二的时候熟悉了一些,好多了,但不适应的感觉还是在的。有时候晚上下自习,走在路上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往自己家赶,心里就很羡慕。也很想念初中时候那些没心没肺的朋友。  高中也新交了几个女生朋友,但跟他们比起来,我就像是个没进化好的毛小子,经常被她们的柔弱吓到,记得我那个女神闺蜜,经常我开玩笑推搡她一下,她就会连退好多步,像要摔倒的样子,另一个叫Y的女孩子,气质更是柔弱,但心气却很高,女神闺蜜背后经常说她像林妹妹,还挺形象的,不仅气质品性像,长得也很像。女神闺蜜则长得有点像林熙蕾,一双长长大大的眼睛,自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跟她们交往一年多,我经常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像个女孩子。虽然高中三年我依旧是一头短发,但行动做派,却明显在慢慢向她们靠拢。(当然,这俩朋友也在体育老师海选出来的小团队中。)  高二的排练很紧张,但好像也就是一眨眼,就过完了。小团队里大家都有了昵称,算是比较熟络了。后来学校又要参加市里的一个舞蹈比赛,原来小团队中的女生又被全部凑在了一起,男同学倒是不必参加了。这一年,好像经常换着地方排练,也开始慢慢有别的班的同学开始打听我们这些女生,一下子好像“知名”了起来。

至于我长什么样子。不好评价。如果有涯友想看,可以考虑贴图。刚去查了一下,好像删图比删帖简单。hoho~~

标题好斯文

没有任何要炫耀外貌的意思,毕竟人到中年,外貌早已是明日黄花。而且以过来人的经验来说,的确年轻时候,姣好的样貌的确会给人带来一些好处和便利,但万事万物都是双刃剑,便利获取的同事,你的自制也将面临更大的诱惑和挑战。如果不能很好的克制自己,便会助长一些不太好的东西,例如骄纵、任性…  可能我为人还算有自知之明,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说服自己,好看的皮囊是父母给的,并不是自己的成就,不要因此而迷失…但这种与人性之恶的对抗,其实是非常折磨人的,需要时刻警惕。这个过程类似于佛家讲到的苦修。而这个对抗的过程,正是人的个性成型的过程,是会影响人一生的。  前面提到要贴图,只是为了给人一个更直观的感受。但后来想想,who cares?这个帖子其实最终可能也只会沉在自己的记忆里。

关于人性里的善恶,自觉一生都在内心里争斗。  回顾自己前半生,从懵懂混沌到性格成型,原生家庭的影响自然是非常巨大的。我有一对性格非常鲜明,并呈两级分化的父母。一个精明世俗,一个孤傲清高。在我青春叛逆的年纪,父亲曾是我的偶像,他爱好艺术、视金钱如粪土,为人耿介,不喜逢迎拍马、虚与委蛇,对人际交往那一套十分冷淡和反感…受他影响,我也曾相当叛逆。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外貌看起来贤良淑德,骨子里其实仍旧是一身傲骨。但现实的锤炼,也是结结实实的。当我在人际交往圈中摸爬滚打,一身伤痕时,才渐渐明白,世俗是多么的强大。就好像红楼里以宝钗和黛玉为代表的命运轨迹一样。  2014年曾写过几句感想:“再读红楼,对黛玉多了更多怜惜。父母早亡、寄人篱下、性高和寡、至情至善,一并铸就了黛玉的悲剧。滚滚红尘,冰洁女子,心动身殒,也似乎只有一死,才能躲避俗尘叨扰,质本洁来还本去!苦绛殊魂归离恨天一节虽不是出自雪芹之手,而黛玉之痴、之嗔、之爱、之恨、之无奈,已淋漓尽致,直教人洒泪无数、扼腕叹息。   但宝钗的世故也不是伪装出来的,她是真心认可,加上母兄爱护,家底厚实,她在大家庭里生活如鱼得水,自然胸怀坦然,不忧不惧,反观黛玉,除了才高貌美,无一人一物可依赖,犹沧海扁舟,却妄图保有自己独立高洁的思想,把控自己的命运,怎么可能呢?才高甚至更是悲剧推手,摧毁健康、让精神饱受折磨,郁郁致死。怎么看怎么可怜啊。”  对两位代表女性的悲剧命运的感叹,大约也是我内心分裂的写照吧。

回到当初,楼主和老同学就不是一路人,楼主显然是精神至上的人,年轻时表现得更显著。他虽然对楼主喜欢甚至爱慕,但知道自己更在乎实利,给自己打气如果万事俱备必得佳人,说明他在乎的是得到。那时放手得不甘心,今日功成名就放肆表达下,被拒绝也不受打击,不是我不优秀嘛。注定了不是一条路的人,又怎会携手呢。  楼主错过仰慕的他,也许是少女的矜持,也许是缘分的不足,但感觉不等同老同学的精明。  人到中年,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若不放进日程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也不是追求当初的期许,为心意不表达而有遗憾的心结。少年的梦明知道不能实现,不过是想要个机会确定下当初为什么就错过了。

有时候我们说缘分,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说,仍是三观。但三观会摇摆,因时因地因一些具体而微的因素影响,它们会产生微妙的变化,而表现在人与人之间,笼统来说,便是缘分。我和我的那个老同学,从本质上来说,三观可能并不一致。但并不是说我看不起他,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仍是欣赏他的,他的功利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也是某种积极上进的正能量,这是我做不来却又很佩服的。但您说的对,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楼主说三观会摇摆,这点我很认同,我就是这样的。读书时又穷又自卑,没有足够的格局,只有纯纯的鸡汤陪伴,当时选择了自命清高而视金钱如粪土。  如今金钱不再是俗不可耐的阿堵物,而是价值的象征。站得更高,接纳更多,向自己渴望的方向前进,尽力就好。

@协科 2020-05-06 08:57:24  楼主说三观会摇摆,这点我很认同,我就是这样的。读书时又穷又自卑,没有足够的格局,只有纯纯的鸡汤陪伴,当时选择了自命清高而视金钱如粪土。  如今金钱不再是俗不可耐的阿堵物,而是价值的象征。站得更高,接纳更多,向自己渴望的方向前进,尽力就好。  -----------------------------  是啊,钱其实是没有好坏的,关键是使用它的人和看待它的态度。好像是三毛曾说过:“不会因为一个人是百万富翁而嫁给他,也不会因为他是百万富翁,而不嫁给他。”可能只有当一个人有足够的格局和经历的时候,才不会做出一些失之偏颇的决定。“视金钱如粪土”何尝不是一种偏见呢?

人到中年,确实会会想到很多遗憾。为什么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那个对的人?为什么当初没有破釜沉舟的去表白?表白就算被拒了,也许是一时之伤,但不会留下长久之遗憾?当然就算表白成功在一起了,能否一起走到最后也是个未知数。暗恋的魅力就在于,那个人定格在初见的那一刻,永远美好的没有一丝瑕疵。鄙人最近也一直回想起那个人,遗憾到无以复加。也强烈的想过在某个时刻将思念告诉那个人。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只怕徒增烦恼而已!那个梦就让她永远定格在那个美好的初见时刻吧!

接下来的这一段,可能是我比较难回忆也不太想回忆的。  高三,发生了太多事。  先说友情吧。高二,因为参加了舞蹈队,结交了另一个好朋友——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我已经算很高的了,她比我还高出半个头。因为白,大家后来都叫她小白菜。虽然是一个班的,但以前对她的印象主要来自Y妹妹。Y妹妹家跟我亲戚家同路,放学总是一起回家。只要在放学路上远远见到小白菜,Y妹妹就要感叹一下,真羡慕她的腿,又白又长又直。可能因为身高气质吧,一直觉得她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女孩子。但后来一起跳舞之后发现,平日里的她其实是个搞笑鬼,嘴角两个小梨涡,笑起来很像许晴。喜欢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小白菜的妈妈Z阿姨温柔又坚强,小白菜父亲去世早,Z阿姨就一个人带着她和弟弟过。因为舞蹈比赛排练经常很晚,Z阿姨就让小白菜留我在她家过夜。一来二去后来就熟悉了,听说我住亲戚家,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照顾我后,小白菜的妈妈就让我干脆搬来和小白菜同住,顺便帮忙辅导下小白菜的功课。其实后来想想,我并没有给小白菜的功课带来什么帮助,反倒是给她们添了不少麻烦。那个时候的我,正是浑身是刺的时候。

怎么说呢,其实我个性也很要强吧。关于原生家庭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比如我很不喜欢母亲的强势,但长期和她相处下来,思维和语言模式还是会不自觉地就受到她的影响。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有野心,但回顾前半生,其实一直不自觉地在埋头往前冲。潜意识里就喜欢积极上进的人,对不思进取、安于享受生活的人,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可能会不自觉地与之保持距离。  这个特点,在少年时期,我并未自知。如今人到中年,才逐渐意识到,原来命运早就像一张罗网,在经纬线上都给你打下了记号,你离开一些人,结识一些人,与一些人走散,都是命运早已设好的圈套。

跟小白菜越走越近的同时,跟女神朋友、Y妹妹的距离逐渐拉开了。  其实,高中一年多下来,我自己也发现了,女神闺蜜和Y妹妹明显更加趣味相投,行为举止包括内在也更加女性化,很多事情他们可以互相理解,而我,却总是似乎隔着一层纱,反应总是迟钝一些。但相比他们之间淡淡的友谊,我对友谊的投入可能更加浓烈,甚至有点……怎么说呢?洁癖。过于计较真和善。  理想中的友谊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颇有点义气成分的那种。这种近乎古惑仔式的友情,在她们看来可能有点男孩子气,甚至好笑。她们总是淡淡的,有时候相视一笑,让你感受到你又错过了她们之间的某种心照不宣。可是你很纳闷究竟错过了什么,却没有人会给你解答。那个时候,我总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女孩子就是麻烦。还是跟男生做朋友比较简单。”  但是说归说,高中其实已经不太敢跟男生做朋友了。毕竟已经到了敏感期。  小白菜的出现解救了我,我们逐渐变得形影不离。女神闺蜜和Y妹妹还是朋友,但不再像之前那么唯二。舞蹈队里,她们也都在,玩做一团的时候,大家也依旧是要好的。  这种情形持续到高三,因为一些事情,后来格局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今天太忙了,没空上来写,但脑子里却翻腾得厉害…谢谢给我留言的涯友,你们留下的真知灼见给了我更多思考的角度。

高三,学校迁址,搬到了非常偏僻的郊区。不少同学决定在学校附近租房,Y妹妹问小白菜和我要不要同住,她已经约了一个发小(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在附近看好了房子,只是房间比较大,感觉可以住四个。于是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同住了。  所谓距离产生美,太近了反倒容易发生矛盾。大约都是第一次过集体生活,且基本都是家中独生女,从小被宠坏了,半年下来,四个女孩子矛盾重重。具体为了什么现在不太记得了,但最后Y妹妹和她的发小,跟我和小白菜基本是分裂了。小白菜可能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偶尔还活活稀泥,与他们俩关系相对缓和,但我个性比较刚,虽说不会主动挑事,但很少会低头。  就这样,我曾经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女神闺蜜和Y妹妹,都跟我崩了。对成年人来说,朋友玩得来就在一起,玩不来就各自散开。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跟朋友闹崩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而且女孩子之间的友尽,不像男生,打一架就完事了。她们会用语言和冷暴力来表达意见。  而且,我们还在同一个小团体中。  因为小团体的存在,我们这些貌合神离的女生还会因此常常聚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基本从女孩子的队伍中剥离了。一方面,可能因为跟两个好朋友闹崩了,互相之间刻意保持了距离;另一方面,可能因为我本来性格就有点男孩子气,心里很烦女生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所以索性跟男生在一起玩得多一些。  其实,从高二下开始,小团体中的十来个人就已经玩得很熟了。和女孩子们比,我觉得跟男生在一起更舒适自在,像哥们儿一样,说话可以直来直去,不必担心被人觉得粗鲁、毛躁,也不用担心哪句话一不小心就刺痛了别人的玻璃心。渐渐地,小团体的聚会里,我和小白菜总是不自觉地扎在男生堆里,其他女生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男生们主动攀谈。  可能因为在男生那里比较“受欢迎”(我自觉,只是因为没有自设障碍),渐渐也被其他小团队中的女生瞧不惯。有一段时间,很明显发现女孩子们开始拉拢小白菜,经常招手把小白菜从我身边喊走,到一旁去说话。小白菜跟我在一起,也明显心情变得很低落,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她,她们跟她说了什么。小白菜犹豫了好久,很委屈地告诉我:“L说我像个傻瓜,为什么老是要跟着你?就像你的跟屁虫一样。”  这话说的,几乎令我气结。L也是我们班的女生,小团队和舞蹈队的成员之一。本来我们并无交集。她为什么要这样呢?而我终于意识到了,小白菜几乎已经是我唯一的女生朋友了。

可能小白菜也受到了刺激,跟我在一起越来越不自在。某一天看到她和女神闺蜜交换日记看,我问她能给我看看嘛?她支支吾吾,我也没有勉强。寒假去她家给Z阿姨拜年,她正好走开了,那个本子摊在我面前的书桌上,我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她的日记里果然写了我,说我像个猴子一样,上串下跳很是可笑。  那一刻,我仿佛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其实,她支支吾吾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这次不过是亲眼印证了而已。  但我内心并不如外表那么坚强,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后来私底下还是哭了好多次,开始变得非常想家。  高三下学期,我住回了亲戚家。跟小白菜也渐行渐远了。  新学期开始,我主动去找了班主任,换了座位,从第三排换到了倒数第四排,做好了孤独迎战的准备。当我把满满的复习资料垒满课桌后,我发现女神不见了,Y妹妹不见了,小白菜也消失了,我躲在书堆里,只有我自己,虽然眼眶时不时有点酸,但心里却很宁静。

其实想想,为什么会那么恨女神闺蜜,反倒对当时几乎已经不跟我说话的Y妹妹没有太多不满,可能因为更在乎女神闺蜜吧,所以感觉更受伤害。她曾在我心中那么完美,我曾对她那么崇拜。但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盐。  小团体的女生们孤立我的时候,她也是其中一员。那个表白我的男生我不喜欢,但她却用我朋友的身份,在我面前天天和他上演谈笑生风(一开始,我就坐在她和那个男生身后),经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我调了座位后,那个男生经常传纸条来告诉我,他和她没什么,他心里只有我。真是笑话,我在乎你们有什么吗?  说到底,我只是在乎我的朋友,对我不够真而已。我回给那个男生的每一张纸条,都是做给女神闺蜜看的抗议。  他们可能不知道,当我躲在书堆里的时候,当我每一次想哭的时候,都只有我自己在心里轻轻地安慰自己:你要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直到现在,我都有社交恐惧,我再也没有主动结交过一个女性朋友。

弃我去者、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心与骨髓 2020-05-12 12:30:06  弃我去者、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想留也留不住啊。现在当故事看吧。  前阵子帮一位功成名就的大佬写回忆录,想起我外公,70多岁第一次来我新家玩,带来一叠自传。老人家不会打字,手写好了,拿到打印店请人敲好打印出来,专程带来给我们这些子孙传阅~~  可能人都会有那一天,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人生,证明自己曾在这世上用力活过。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提前整理了吧。

写得很好,内容丰富。

也可能是生活真的乏善可陈,也有可能曾经的心态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有可能生活给了你很多的经验教训…但,时过境迁,也必须接受自己曾经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怎么说呢?中年人也是有感情的… 说的真好

再来说说亲情吧。和众多普通的家庭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童年时期的我,应该还是非常幸福的。这种幸福并不是说家庭多么和睦,父母多么爱自己,家庭条件多么优渥,而是,自己对痛苦的知觉是非常迟钝的,那时候没心没肺,根本不晓得痛苦为何物。  爷爷奶奶辈,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早早离婚了。父亲和寡母相依为命,27岁大龄才迎娶了我妈。两人年龄相差7岁,被戏称为老夫少妻。这样的家庭结构,可想而知,婆媳关系多么难搞。一个对儿子溺爱无比的奶奶,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妈妈,从我懂事起,就争吵不休。  但她们也各有优点。我的奶奶少时家境优越,是大户人家的长房长女。住的房子曾在我们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前面是商铺,后院是住宅,一进一院落,一进居一房。庭院深深深几许,狭长的院落,曾住过诺大的家族,说起来,也曾是无限风光。她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读过女子师范,小时候因为长得漂亮,在街上还曾被日本人逗着发过奶糖。师范时期穿的青绿月牙褂、黑色百褶裙,听她形容,美好得不像话,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想象的成分。用她的话来说,袜子因为佣人洗得不好从白色变粉色了,都可以在家里乱发大小姐脾气。可这样的大小姐,在时代的洪流中颠婆,最后变成了我母亲口中的孤老婆子。但于我,奶奶是亲和的,从有记忆起,就是她带着我,一直到我10岁读小学4年级。她教我读书识字,给我讲各式各样的故事。给我买好看的童话书,教我做人最要紧的是诚实。回想我前半生,如此计较真和善,大约也是受她影响吧。  有时候想想,人还真是复杂,很多事情对比着来看,往往也很荒诞。“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说的大概就是我奶奶之于我,和我妈吧。可能大小姐出身的奶奶骨子里就瞧不起农村出来的我妈,加上两人都深爱一个男人,积怨之深,到如今都未消除。  我爸前文略说过,闲云野鹤一枚。因为时代缘故、家庭成分之类的影响,没能正经八百读多少书。后来爷爷被划了右派,奶奶虽然跟爷爷离了婚,但还是被工作的学校劝退了。一个中年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还心高气傲,父亲只好十几岁就出来挣工分,跟着一些施工队去挑砖、盖房。施工队里有个工头,可怜我父亲和奶奶孤儿寡母,就让我奶奶也来帮工,多挣一个人的工分。后来发现我奶奶基本上体力活啥也干不了,只是故事讲得特别好。工头爱听故事,就力排众议,留下了我奶奶。从此后,我奶奶的工作就是在工头干活的时候,在旁边给他一块块递砖,边递砖边讲故事。  大约也是沾这个工头的光,后来工艺厂招人,那人知道我爸爱画画,就推荐他去工艺厂试试,没想到就试上了,从此以后我爸就成了工艺美术厂的画匠。  年轻时我爸也算长得一表人才,但家庭条件太差,加上奶奶性格古怪(现在回过头来想,可能年轻时候大起大落太多,精神有轻微程度的不正常),一直找不到对象。谈过几个,都因为女方家里反对而作罢。

@风临败节草 2020-05-12 15:45:27  写得很好,内容丰富。  -----------------------------  谢谢夸奖。

@看天空2016 2020-05-12 16:00:57  也可能是生活真的乏善可陈,也有可能曾经的心态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有可能生活给了你很多的经验教训…但,时过境迁,也必须接受自己曾经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怎么说呢?中年人也是有感情的… 说的真好  -----------------------------  心里话。

我爸妈是家里亲戚做的介绍。我妈的姨妈和我爸的舅舅是两口子。  如果从门当户对来说,我爸和我妈是绝对不匹配的,先不说年龄,两人几乎毫无共同之处。我妈家是农村的,但外公的父亲是我D的村干部,家里穷得叮当响,也要先奉献,完全符合当时典型主流文化塑造的那种先进形象。外公的母亲死于难产,最后生下的幺儿,因为穷,是活活被饿死的。外公是长子,另有两个妹妹。因为外公的父亲根正苗红,外公有机会一直读到了高中。  本来有机会念大学的,但因为家里没有劳力,为了赶秋收,外公的父亲听人介绍,给外公订了亲,某一天从学校喊出外公,请了一天假,就去迎回了外婆。

虽然是包办婚姻,但外公对外婆好了一辈子,那种宠溺,让我妈作为女儿都经常忿忿不平,觉得外婆太作,什么都使唤外公。据说到现在外婆冬天的洗脚水,都要外公过来倒,其实也就是一抬盆子的事儿;坐在床上想喝水,也要在房里喊得震天响把外公从外面叫进来,其实开水瓶就在床边上…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跟不用说,三天两头叫唤腰疼,要去医院住院之类的。  我妈是坚强惯了的人,特别看不惯这种莺莺燕燕的娇滴滴。现在回想,我性格里面刚烈的那一面,跟女孩子们不能完全融洽的那一面,是不是也多少受了我妈影响呢?后来经常听人说,女人啊,还是要会撒娇。可能我妈、我,都不算正常的女人,我们天生就是女汉子,不懂柔情似水那一套。  扯回来说。我妈生在农村,虽然有一个相对有知识学问的父亲,但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而且完全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妈是长女,下面还有3个妹妹,幺弟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智力发育停滞在了7岁的样子。对于我妈的童年,我知道的不多,她不太爱说,倒是听后来爸爸评价,她从小就很要强,经常跟邻居家的孩子们打架,特别爱出头,下面几个妹妹都怕她。而我妈的回应是,我是家里老大,下面几个都是憨憨,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对外婆,我妈的评价是,从来不知道心疼儿女,只要别家的人过来告状,你外婆总是不分青红皂白抓起来就打,有时候在外面被打了,回来还要被你外婆打。但邻居家的大人就不会,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从来不会真的动自己家的孩子一个手指头。  妈妈从来都是心疼外公,对外婆感情很冷漠。后来成年了,我开玩笑投诉她从不关心我的内心世界,她也不反驳,显得非常无奈:“我从没在你外婆那里得到过关心,所以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关心自己的孩子。”  但妈妈的确是很罩人的,用她认为恰当的方式。因为她是家中长女,且没有一个正常的弟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年代,她把自己作为家里的男孩在使,对于出人头地的渴望,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强烈。亲戚朋友们也常说,你这个妈妈,是搞错了性别啊。即使是在她非常窘迫的时候,她也是非常仗义的。家里的妹妹人都对她又爱又怕,爱是因为的确可信赖,怕是因为的确性格很泼辣。经常一言不合把人怼到墙角,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她唯独不爱读书。人情练达、巧言令色、左右逢源,如果要比一个人,那最吻合的要数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在这里再度佩服一下雪芹,写的人跟现实里的人真是不能匹配更多)。

接近高考时,不知道怎么跟Y妹妹和解了,虽然不似从前好的那般,但基本冰释前嫌。有一次碰到一起,不知道怎么说起来,Y妹妹说,你妈好厉害。我表示很惊讶,问她何出此言。她说因为之前闹矛盾,她妈妈介入了我们之间的争执,所以我妈给她妈打了电话,说了半个小时,基本把她妈怼得的无话可说。这事儿,我完全不知情。  放月假回去问我妈,她笑笑不以为意道:“本来嘛,孩子们闹矛盾很正常的事情,说不定哪天就和好了,大人进去参和什么?同学情谊多么难得,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以后走上社会,难道不是互为手足。我把这道理跟她妈一说,她妈也是聪明人,哪有不明白的。”当然,我妈的原话应该说的更加生动有趣,肯定是各种排比、类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我记不得了,大概意思如上吧。  这是我妈表达她对我关心的方式——背后罩着你。从小到大,那也是第一次我觉得我妈是真的在乎我的。  小时候,我经常觉得在我父母那儿很多余。跟着奶奶几乎十年,我的生活里经常没有妈妈的出现。大概是在我读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吧,奶奶和爸爸妈妈分开住了,爸爸还偶尔过来奶奶家蹭饭,妈妈也很少见人影。三年级学校组织参观市里的花展,我妈单位正好是主办单位,在花展门口我远远见到我妈,小声跟我旁边同学指指她:“那是我妈”,同学好奇怪地说,那你为啥不叫她。我没叫,低着头跟着队伍打算装不认识地路过。后来还是她发现了我,把我拽一边去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好像很冷漠地答了她几句话,就跑开了,跑开时,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掉了下来。小学最害怕要写作文《我的妈妈》,有一次我在房间咬着笔头写了又写,最后只能愤愤地在本子上写下“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记得有一次生病,正好那天我爸带着我妈,还有我妈领导的小孩来奶奶家蹭饭。他们说要带那个小孩去看电影,我妈妈急匆匆吃完饭就说要走。我病着十分难受,他们也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就这样走了。  虽说我神经很大条,但也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后来大了回忆,这也许是她那时候为了出人头地不得不做的“应酬”。为了和领导搞好关系,带领导小孩看电影算什么,她连跑到领导家里干家务的事都做过。  可能是农村出身吧。她比别人努力一百倍,只为了得到跟别人相同的待遇。当初她愿意嫁给我爸,一方面是觉得我爸帅、有才华,但更看重的,应该是那个城市户口。为了能进城分到工作,她去一个远方当官的亲戚家里,帮忙带孩子,把刚出生的我扔给我奶奶。  她总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厚着脸皮低三下四的讨好别人的事,她也硬着头皮做。以至于后来,家里但凡有什么需要求人的,都是她。我奶奶、爸爸和我,都做了甩手掌柜,一有困难,必定是推她出去。  知道我成家立业了,她终于有天跟我说:再也不想求人了。

记得有一次生病,正好那天我爸带着我妈,还有我妈领导的小孩来奶奶家蹭饭。他们说要带那个小孩去看电影,我妈妈急匆匆吃完饭就说要走。我病着十分难受,他们也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就这样走了。  虽说我神经很大条,但也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后来大了回忆,这也许是她那时候为了出人头地不得不做的“应酬”。为了和领导搞好关系,带领导小孩看电影算什么,她连跑到领导家里干家务的事都做过。  可能是农村出身吧。她比别人努力一百倍,只为了得到跟别人相同的待遇。当初她愿意嫁给我爸,一方面是觉得我爸帅、有才华,但更看重的,应该是那个城市户口。为了能进城分到工作,她去一个远方当官的亲戚家里,帮忙带孩子,把刚出生的我扔给我奶奶。  她总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厚着脸皮低三下四的讨好别人的事,她也硬着头皮做。以至于后来,家里但凡有什么需要求人的,都是她。我奶奶、爸爸和我,都做了甩手掌柜,一有困难,必定是推她出去。  直到我成家立业了,她终于有天跟我说:再也不想求人了。

她说可能就是操心的命。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就仿佛一张隐形的网,所有人在里面挣扎、左突右撞,最后仍是徒劳。  大约是在我初一时,父母一起放弃了内地的铁饭碗,停薪留职南下深圳。那是1994年,离小平同志的92南巡刚刚过去2年。深圳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父母也正值壮年,意气风发。但我却成了第一批留守儿童。  奶奶自作主张,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带着我搬到了父母家。跟我爷爷再聚首。  为什么冒出了爷爷。这又说来话长了。  爷爷跟奶奶家算是门当户对,建国后,爷爷家成分是大地主,奶奶家是大资产阶级。爷爷是旧时大家族的遗少,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曾是旧时黄埔军校的学生,后来做过国军的军官,听奶奶回忆,曾祖父曾是国军某炮兵团的团长,爷爷少时跟着曾祖父,给奶奶留下的印象是:骑着枣红马、旁边跟着勤务兵,相当帅气(真实性有待考证)。爷爷说,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出门求学,把大洋都缝在棉袄里面,围着腰缝一圈,沉甸甸的。  爷爷讲的最生动的故事,是他为了一件带拉链的衣服,差点被日本人逮住的故事。故事是我小时候听来的,具体年月不太清晰,讲的大约是爷爷十岁出头的时候的事吧。他得了一件带拉链的衣服,很是稀奇。那时候正是抗日战争时期,某一天村里前哨放话,说日本人来了,人们都纷纷带了值钱的东西逃难,躲进大山里。爷爷逃到半路,发现忘记了带那件带拉链的衣服,于是一个人偷偷折回,前脚刚拿到衣服,日本人后脚就进了门,爷爷避之不及,只好翻身爬梯子跳进了后院的谷仓。  地主家的余粮还是挺多的,谷仓又高又深,爷爷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下面日本日叽里呱啦讲着鸟语,杀鸡宰猪,烹饪实物。爷爷饿着肚子,也只能一动不动。待到夜深人静后,才偷偷下来,从后门开溜,逃进了大山。但大约是在日本人行军过程中,爷爷的表哥就没那么幸运,在路上被日本人抓去做了挑夫,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听说奶奶并不是爷爷的第一任太太,爷爷正儿八经说的第一个亲,是奶奶的表姐,但结婚那天,也是遇上了日本人,新娘子没迎进门,跳河死了。后来爷爷划了右派,跟奶奶离了婚,劳动改造后又在老家娶了第三任太太,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我曾祖父也还在世,只是他因为不想打内战,隐姓埋名做了逃兵,已经没有任何官衔。  爷爷的第三任太太我妈称她马大姐,据说这个马大姐没什么文化,在家经常虐待我曾祖父,某日吵架,她又跳起来骂我曾祖父,我曾祖父心情郁结,上吊死了。这个马大姐害怕我爷爷回来责难她,又急又怕,喝了农药也一起去了。一日之内,两位至亲惨死,对我爷爷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妈说这个事的时候,是想说明我爷爷多么天煞孤星。那马大姐在跟我爷爷结婚之前,早就生儿育女过,马大姐死后,她的儿女们不依不饶,定要找我爷爷赔偿。我妈因为婆媳关系一直不睦,就建议我爸,把爷爷接回来,跟奶奶复婚。  我妈是动了点小心思,以为爷爷回来,能牵制住我奶奶,但结局却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大约是在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爷爷从临县的老家搬了过来。我和奶奶的二口之家忽然多了一个人。没心没肺的我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来发现爷爷奶奶总爱吵架。  他们吵架的理由在现在看来非常稀奇古怪。我印象最深的一架,是为了几只青蛙。  奶奶的生活习惯非常严谨,可能是大小姐身份和落魄日子里留下的后遗症,她的严谨有着强烈的强迫症味道。例如,洗过的锅碗,一定要用干抹布一个个抹干净再摆进碗柜,连锅底都要擦干净;洗过澡的毛巾搭在晾衣绳上一定要四角对齐;夏天过后,电风扇一定要擦洗得铮亮后收到原始包装盒里,剪刀、笔、老花镜等等一定都有固定的地方……你可以说这些都是一些爱惜和节俭的好习惯,但对于没有这种习惯的人来说,这种固化的操作就是灾难。  以前奶奶和妈妈总是为这些家务事争吵。奶奶对妈妈的评价就是粗糙。但爷爷跟奶奶其实不存在家务事的冲突,因为爷爷根本就不做。  他们吵架,是因为奶奶在食物烹饪上也有一个固定的习惯。因为早年没有冰箱,对于鱼、肉、虾之类的食材,一般她都会先煎炒至半熟以上,以利于保存,待到真正准备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烩菜。但这个习惯在爷爷看来,就是偷偷把好菜藏起来,故意苛刻他的生活。他交了生活费给奶奶,奶奶答应过要每日三菜一汤伺候他。我那时候小,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大男子主义”这样东西。对于这个经常为了吃喝跟奶奶吵架的爷爷,我真心喜欢不起来。  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那天奶奶买了肥嫩的青蛙(那时候还没禁止吃青蛙),姜葱煎爆后,香味四溢,爷爷坐上了桌,奶奶挑拣了一半青蛙出来,收入了碗柜。爷爷看到奶奶收青蛙,忽然暴跳如雷,再度掀起苛刻生活的论战。这次他完全不听奶奶的解释,两人很快就开始大吵起来。那天两人吵了好久,中途停了几次,每次我都以为这事儿翻篇了,但没想到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一言不合,两人又争了起来。爷爷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子,和不到一米六的奶奶吵着吵着,在门口推搡了起来,吓得我躲在一旁不敢吭气。对面的邻居都出来劝架,爷爷还是不依不饶,也不知道奶奶那句话惹到了爷爷,他猛地一推,奶奶摔倒在了邻居家门口的台阶上,邻居赶紧扶起奶奶,奶奶捂着头的手上一把的血。正在这时候,爸爸骑着自行车来了,我赶紧喊他。来不及了解情况,邻居家的伯伯和我爸扶着奶奶就去了医院,我几乎吓傻了。邻居家的阿姨见情况不对,赶紧把我拉去了她家,安慰了半天才把我送回来。家里只剩爷爷一个,他面色铁青,见我回来,揪着我到他的衣柜旁边问我,衣柜上的字是不是我写的。  衣柜上我用粉笔写着“***王八蛋”,对,那个***,就是我爷爷的名字。我说是,他蜷起两个手指头就在我头上敲栗子。邻居家的阿姨还在,说你这老爷子,孩子写的东西至于嘛。爷爷僵着脖子:“小孩怎么了,小孩就该好好管教。”邻居阿姨懒得跟他争,赶紧又把我带回了她家。  因为这一架。爸爸回去跟我妈商量,把我爷爷接他们那边去住了。现在想想,家庭悲剧的源头大概就在这里吧。

爷爷对吃喝的看重,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搬到我爸妈那边去之后,爷爷对吃喝的要求就全落在了我妈身上。但我妈不像我奶奶,她还需要工作。有时候单位有应酬,亲朋好友也有时候会请客吃饭之类的,赶不回来做饭,为这,爷爷也是不依不饶,让我妈退钱,把生活费折算到每一顿,哪一顿没满足他的要求,这一顿的钱就要退回来。我妈也不是乖宝宝似的家庭主妇,马上就决定跟我爷爷拆伙,让他自己另起炉灶。  我爸后来把这事儿当笑话拿来说给我奶奶听,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分开这么多年,他们对爷爷的认识都是停留在想象里的,奶奶可能对爷爷还有一些了解,一开始并不想和爷爷复婚,我爸跟她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但我爸、我妈,太天真了。爷爷刚另起炉灶后,我妈发现好像过不几天就要买米、买油,鸡蛋、肉也消失得很快,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跟我爸嘀咕了几句就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我爸有事临时回家,发现爷爷拿着盆子和瓶子在家里撮米、倒油。  我爸以为被发现了,爷爷应该就消停了吧,没想到看到儿子没反应,爷爷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常常对我妈呼来喝去,在我爷爷看来,那就是一小媳妇,完全不在他眼里。但我妈是那种会被呼来喝去的人吗?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没过半年,就降至了冰点。  大概也是在半年后,听爸爸跟奶奶说,爷爷在家里被人打了,下手很狠,因为天黑,借着月色,看对方是个陌生人。爷爷跳到离家不远的河里,游了几个来回,才算逃脱。奶奶问我爸,找到是什么人了吗?我爸说不知道。  后来不记得过了多久,有一次我爷爷把我叫到一边,让我告诉我妈,他知道肯定是她找人打的他,让我妈小心点,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很久很久以后,我妈告诉我,有一次她和爸爸因为一件小事吵嘴,爷爷突然跳出来,抓着她的头发拖到外面就打。隔壁邻居出来劝架,喊我爸阻拦,我爸可能正在跟我妈吵架的气头上,竟然袖手旁观了。这事儿后来成了我妈心里的一个浓重的阴影。挤得爷爷跟我说过他怀疑我妈打他后,我问过我妈,我妈很笃定地告诉我,不是她。她不是没有猜测过,爷爷曾在单位写信告发同事私怀二胎,那同事被计生委逼去堕了胎,也许是别人报复呢?  我爸是个善良得有点软弱的人,可能奶奶把他看得重,心理上也有点巨婴。虽说谈不上孝不孝顺,但为了老婆跟自己父母吵架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家庭成员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后来渐渐影响到父母之间的关系。  现在想想,爷爷的思想完全还是停留在旧社会的,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其他的家庭成员,都应该对他俯首称臣。他不知道尊重女性,对子孙后代,重男轻女也非常严重。  我爸其实还有个弟弟,原来爷爷奶奶离婚时,我爸跟了我奶奶,弟弟跟了爷爷。这个叔叔跟着爷爷在临县长大,后来在临县成家立业,他有个儿子,也就是我堂弟。  奶奶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被爷爷推倒,额头上的伤口缝了十几针,眉毛都剃了一半,但伤口好了之后,她很快就忘了这事儿,原谅了爷爷。后来还主动示好,一起写信给小儿子,邀请他们过来玩。  小儿子暑假把堂弟送了过来,爷爷奶奶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疼,那也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堂弟,也许更小的时候也见过,但没留下什么印象。堂弟长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比那时候面黄肌瘦的我好看很多。因为爷爷奶奶对堂弟好,一度非常嫉妒他。但奶奶还是比较公平的,而且因为从小带我,跟我感情自然亲厚很多。爷爷就不一样了,那个偏心,是放在明面上的。  不过没心没肺的我,是很多年以后读到一篇作文范文,里面提到重男轻女这回事,才恍然大悟的。例如,堂弟一来,爷爷就会变了花地准备早餐,骑着他的二八大自行车,送过来奶奶家给我们一起吃,但堂弟一走,早餐就没了;如果堂弟过年来拜年,就会顺便给我压岁钱,但堂弟不来,我就没有;我过十岁生日,按我们那儿风俗要摆酒的,我妈差我去问爷爷讨礼物,他很不情愿地把他一个旧钟送给了我,而且还是很劣质的那种,没两天就坏了,堂弟十岁生日,他提前半个月带着我奶奶去操持了整个生日宴,还要求我爸我妈必须带着我去临县捧场(那天我在一个水沟里摔了个口啃泥)…现在回想下,他看我总是很嫌弃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嫌弃我妈而嫌弃我,还是根本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而嫌弃我(多半是后者)…去年终于鼓起勇气去老人院里看望了他,他跟我说的话中,最重要的核心要求是要我多帮帮我堂弟。那天他跛足拄着拐棍,拉着我在老人院里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孙女,我心里还是挺感慨的。  要说恨,真的是没有了。他也写了一本很厚的自传,我一张张用手机拍了下来,想着回来以后,给他敲出来,也算是尽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