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慈爱祝福」─愿大家好

週三是我带领住院医师支持团体的日子。匆忙结束当日门诊，我赶忙跳上湾区捷运赶到旧金山。我最近事情繁忙，加上有两位病人状况不佳，需要额外照顾。我人在车上却心不在焉，思绪不断。下车走在24街上，我突然发现自己活在内心的世界里，对于週遭熙来攘往的人群漠不关心。我提醒自己要活在当下。我刻意打断思绪清除杂念，留心週遭环境。我记起古斯典〔Joseph Goldstein〕有关慈爱祝福〔Loving-kindness〕的讲座，我开始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每位来往的行人，在内心默默祝福他们：「愿您平安快乐！」
 

旧金山密勋〔Mission〕地区是个繁忙的市集，有闪亮的市招与霓虹，有小贩地摊展示商品，有推车响铃穿梭嘟售。许多迎面而来的行人都面容严肃，匆忙擦肩而过；许多年轻人成群结队嘻哈谈笑；有些人们带着耳机，边走边听音乐自得其乐；有些人在与我的目光接触之后，急忙将眼光转开。虽然旁人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我仍旧面带微笑，在心中一一向他们问好祝福：「愿您平安快乐！」
 

踏入旧金山综合医院院区，医护人员都匆忙赶路，无视于我的存在。病人与家属们都表情凝重若有所思。在升降梯狭小的空间里，挤着四位西班牙裔的家属以及三位医院职工。每个人们似乎都试着逃避彼此的眼光，都注视着电梯楼层的指示灯。站在我旁边的是位中年的女护士，我尝试着对她微笑问好，她立即将目光移开，脸上木讷的表情依旧。我在心中默默祝福每个人：「愿您平安快乐！」
 

出了电梯间，走在病房区的长廊，有位西裔的中年女士，拄着柺杖蹒跚的迎面而来。纵然举步维艰，在我们目光接触的当儿，她面露微笑向我问好，我也还她一个微笑，在心中默默祝福她：「愿您平安快乐！」她的笑容犹如冬阳温暖了我的心。
 

在日常生活当中，繁忙的心思可以把我们带到遥远的地方，让我们与週遭世界脱节。自从开始练习慈爱祝福之后，我对自己感到讶异：我以前对待陌生人居然像对待路边电线桿一般的麻木不仁。慈爱练习打开了我的心扉，让我的心发光发亮，与世界温暖连心。慈爱的感觉操之在我，与别人如何待我没有关联；慈爱的範围无远弗届，生人亲友众生万物都没有分别。
 

入冬以来天寒料峭，昨夜刮了风，今朝院里落叶满地。我拿了扫把畚箕清扫庭院。扫着、扫着，无意中扫到了一只躲在树叶丛里的小地虫。虫儿在泥版上翻转一圈，身体蜷屈了起来。我内心一震，在心里道歉说：「对不起，小虫儿，我是不是弄痛您了？您受了伤没？」我连忙躬身下弯，小心翼翼的用树叶将它捧起来仔细端详，发现它没有大碍之后，轻轻的将它放到草地上，跟它说声再见：「回家吧，小虫儿，以后别再独自出来乱逛了！」我默默的祝福「愿您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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